孙氏和几个闺秀听的都是怎样才能买到蘸水笔,而蒋氏作为曹家长媳,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
蒋氏点头赞道:“这样经营甚好,免除了往各地派驻掌柜和伙计,省了一大笔开销。也杜绝了掌柜和伙计异地做事的懒惰和不尽心。
“只开作坊,做出来的东西直接往外地商铺发货的话,除去运费,便是纯利了。”
“是啊。”袁冬初肯定了蒋氏的话,同时也为她考虑事情的角度而赞叹。
这是在古代,若是搁现代,蒋氏一定会是职场精英一样的存在。
几位闺秀可不管这些,各自把选中的蘸水笔收进匣子。曹素馨又给她们各找了收纳袋,连着墨水一起放好,一行人这才去吃午饭。
几个姑娘的午饭是蒋氏和孙氏陪着的,刘夫人没露面。
袁冬初猜测,这位夫人大概是和曹大老爷商量正事去了。
出于利弊的考虑,给国丈府的信是一定要捎的。但怎样写信,用什么样的措辞、以怎样的角度,都需要考虑周到。
…………
第二天,诚运固定线路的船只果然就到了。
而梁管事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他没急着去推销蘸水笔。
有袁冬初把样品卖进了津州几家望族,接下来,有的是人去笔墨铺子打听购买。
没接受过现代营销教育的梁管事,无师自通的想到,这种情况下,他晚几天露面,等到吊足了各笔墨商家的胃口,蘸水笔的推销效果会更好。
这种情况,不但能让他省去不少口舌,还能占据买卖的主动。
还有一个原因,梁管事很有点坏心眼,他希望再给津州仿制蘸水笔的作坊几天时间,让他们加紧赶工,多做一些低品质的蘸水笔才好。
他等着看好戏,看那些想投机取巧、抢占他们买卖的家伙们血本无归。
有好戏看,他就更不着急了。
正好他了解到,津州码头居然有人和顾大当家别苗头,打压诚运的船。
这个热闹他怎么也得掺合一下啊。
于是,梁管事带着手下那个小伙计,陪着顾天成等人一起去码头接船了。
针对诚运南北货船的流言,虽然不像开始时传的那么凶,津州一些地头蛇也被诚运大当家扫荡,一个个都灰溜溜的。
但事情还未明朗之前,各界人士依然在观望中。
就算诚运不是普通商家那样好欺负,但若说诚运能压崔三望一头,却也没人敢信。
没见人崔三爷以及码头的帮众们,依然在码头吆五喝六的嚣张吗?哪里有一点被打压的迹象?
所以,虽然投递行近期依然在替诚运招揽客运和货运生意,却还是没人敢用诚运的船。
不但如此,诚运的“诚字五号”大型趸船来到津州码头,又是等待良久,之后还像上次一样,被安排到一个犄角旮旯、很偏僻的泊位。
停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货主也是满肚子怨气,却没办法,只得多用些工钱找人卸货了。
这么稀罕的情形,码头各色人等都对那条很显眼的大型趸船指指点点。
很多人都是一副早料到的神色:看看,异乡人就是不行吧?那个什么诚运的,虽然有府衙做后台,依然不是码头大哥的对手。
周围的人都点头称是,各种不利于诚运的议论,往四下漫延扩散着。
正巧崔三望带着两个小喽啰回来,远远地看到码头边沿水域,众多中小船只中,泊着的一艘大船非常显眼。码头好多人的视线和议论,都是针对的那里。
崔三望都没用多想,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颇感愉悦。
好多天了,他心气一直不顺。
好不容易收拢的津州市井之徒,被顾天成和府衙联合打压,一个个的都龟缩起来,好不窝囊。
而他安排的反击之策,不但没奏效,反而被府衙查案的人步步紧逼。送人的那条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查问出来。
他这两天也是提着心的。
现在看到诚运老大的一艘趸船,却窝在那个犄角旮旯,再看船上卸下的货物,也是可怜巴巴的码在很憋屈一小块地方。
这真是近段时间唯一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崔三望当即停下步子,背着手,远远的看起了热闹。
他看的津津有味,身边两个手下也是投他所好,不时的添油加醋,说几句恶心诚运的话。
他们这儿正其乐融融,冷不丁身边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经营着津州如此大的码头,却做出如此不大气的刁难勾当,有点小肚鸡肠了啊。”
崔三望原本乐呵呵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光顾着看热闹了,一点儿没注意顾天成什么时候竟然站到了他身边。
他瞥顾天成一眼,冷冷说道:“这么说,顾当家希望看到大气一些、激烈一些的手段?”
顾天成一改之前不当回事的态度,很是不屑的回敬:“崔三爷或者可以试试!”
梁管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用手指着远处诚字五号,问道:“那是诚运的船吗?那边偏僻,不都是停泊的中小型船只吗?怎么就把诚运的大趸船停在了那边?”
崔三望眼带讥讽的看向他,神色间就是告诉梁管事,就安排它停那儿,你能怎样?!
顾天成却是说道:“你也觉得不合适是吧?”
梁管事义愤填膺道:“当然不合适,这太欺负人了!这是大当家你脾气好,换做是我,我是绝忍不了的。”
顾天成表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