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来到码头迎接,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袁长河就有预感。
庆州投递行听说他来了,卓家掌柜都出来迎接,没道理自家女儿却不着面的。
“果真不在啊。”袁长河语气中带着失落。
孙掌柜连忙说道:“袁姑娘和我家二小姐去了武全县,已经在那里呆了些日子,快回来了,二当家莫急。”
袁长河依然失望。
快回来是多长时间?两天,三天,还是5天?
他还担着事儿呢,三条货船只在庆州停泊两天。利用这两天做简单的修整,之后就要装货上船。
两日后,打早便要返程。
当初刘启元便说往这边捎信来着,他拦住了。想着反正也是要来的,没必要提早就让闺女惦记着。
哪知竟然这么巧,闺女居然不在庆州。
不过,就算几天前捎信,闺女也不能为了和他见个面,就扔下武全县的事情,专程跑回来一趟。
袁长河心中遗憾,但该有的担当还是有的。当下也是笑着寒暄几句,便把这件事揭过了。
诚运货船靠岸,已经是当日下半晌。袁长河安排了自已一方的人做货物交接,货主在庆州也有联系,自然有人做卸货清点。
作为诚运的二当家,诚运投递当家主事人的父亲,袁长河在庆州休息这两日,孙掌柜的意思,要在投递行附近找个上好的客栈,让这位诚运的大人物安心歇两日。
但袁长河哪有那个排场,当即拒绝,表示他住投递行后院便可。
各处投递行后院都有这个功用:给诚运自己人提供暂时住所。
两人几番客套,袁长河终于还是把行李安顿在投递行,和孙掌柜等人住在了一处。
刚刚安顿下,傍晚时分,方大太太客居的曾家来了帖子,邀袁长河次日去增加小酌。
来送帖子的是曾家长子,和袁长河见面时,曾家长子执晚辈礼,足见曾家对他的重视。
在诚运袁长河主要坐镇牧良镇,刘启元负责诚运所有后勤事务,袁长河则主要协调货运事务和货运船只的调配,很少出远门。
虽然在诚运很受大家尊敬,但袁长河对自我的认识,还停留在组建河运行,买两条小船、构建河运行的阶段。
这趟送货才到了庆州,便被庆州有名的曾家相请,内心里很是受宠若惊。
好在袁长河也是多年靠河道讨生活,经常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心下虽惊,但应对还算得体。
闲话少叙,第二天巳正时分,袁长河带着身边一个小伙计,乘坐孙掌柜安排的马车,前往曾家做客。
曾盛庭真的挺客气,为了招待袁长河,他特意向衙门告假。另外还请了几个庆州的乡绅坐陪。
说是来曾家小酌,也不可能进门就上菜开吃。一众人在曾家一处绿荫环绕的凉亭喝茶叙话。
曾家也是经营了几代的家族,虽然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望族,却也经营出一些底蕴。
凉亭排布很是讲究,山泉水沏的白毫,香气缭绕。点心和干果也是少见的精品。
距离凉亭不远的树荫下,设了一张席案。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艺人坐在席前,叮叮咚咚的拨弄着一架七弦琴。
琴声清澈,曲调悠扬,听在闲谈的众人耳中,很是少了些夏日的燥意。
曾盛庭能在袁长河来到庆州的第一时间就下帖子,自然想和诚运交好。他这当主人的,所选话题大多和河道有关。
好在无论诚运投递还是诚运南北,都是河道上的热门话题,言谈间并不冷场。在场之人对袁长河还颇有溢美之词。
这倒也不是随意吹捧,诚运自去年下半年开始运营,到如今一年有余。尤其今年年后这段时间,诚运投递的扩张速度堪称前所未有。
就拿庆州来说,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让投递行在大河两岸的主要城镇扎根,投递范围很广、且密集。
若这不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事,单是某几个人说说,任谁也不会相信。
如今,又是三艘大船运货,来到庆州地头。
说起来三艘货船没什么,即使大型船,三艘也不是多大的家当。
但这是白手起家才一年的河运行。一年就能经营到如此规模,将来三年、五年,乃至十年,诚运会是怎样的光景,谁敢断言?
所以,谈天的气氛很融洽。
临近午时,曾家一个小厮走来,在凉亭不远处停下,望向亭子里的曾盛庭。
看着就是有事禀报,却也不着急的样子。
“什么事?”曾盛庭趁着说话的间隙,随口问道。
小厮先看了眼袁长河,才说道:“码头传回消息,二小姐和卓小姐、袁姑娘回来了,船刚靠岸。”
“是吗?”曾盛庭语带欣喜。
刚才和袁长河交流的过程中,他已经知道,袁长河所带货船只在庆州休整两日。若袁冬初两日内不回来,袁长河就只能带着遗憾随船离开。
没想到这么巧,诚运的货船昨日刚到,袁冬初三人今日就回来了。
小厮口称的小姐,却是曾家女儿曾茹。
曾茹这段时间和卓静兰、袁冬初时常相处,已经很熟了。前段时间听闻卓、袁两人要去庆州下设的投递分号安顿事务,心思立即活跃起来。
曾家没把自家定格成名门望族,更不是古板之家。曾茹只在父母跟前磨了两三天,曾盛庭便点头答应。
这不,出去野了近两个月,这才回来。
曾盛庭笑着对袁长河说道:“昨日袁兄刚到,今日令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