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巧珍听到孙氏的话,不由得心头火起。
刚才他娘还说混码头的没好人,话音还没落尽,便又用了这样的语气,称呼顾天成为大当家。
“顾天成也是个混码头的,给那些混混当头儿也就算了,您称呼他哪门子大当家?”连巧珍说话的语气很不好。
她重生回来,在娘家待的时间并不长,为了不在熟悉她的家人面前泄露她重生的事实,她出嫁之前,很谨慎的没表示出对袁冬初的敌意。
顾天成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到出嫁,她和顾天成都没有过交集。
所以孙氏和连家对袁冬初和顾天成不但没有敌意,反而因他们和给顾天成、袁长河是同乡,颇感自豪。
刚才听连巧珍用那样的语气说袁冬初,孙氏就有点诧异。
如今对那位名声赫赫的顾天成,自家闺女居然也表示出强烈的反感和不屑,就更让孙氏不理解了。
“你在外做生意,莫不是和诚运的人有过冲突?”孙氏猜测。
连巧珍冷哼一声:“我做的是正经生意,和他们这些混子能有什么关系?”
孙氏又是一阵无语,闺女嫁人还不足两年,却是让她这个当娘的越来越瞧不明白了。
听她那语气,哪里是没有关系?分明就是结了很深的梁子才对。
孙氏劝导:“没冲突自是最好,诚运南北和诚运投递的名声越来越响。顾,顾天成这样的人,人们上赶着交好还来不及,着实不敢和人家结怨。”
连巧珍垂着眼帘,没再说话。
孙氏以为她听进去了,继续说道:“听说诚运投递在庆州也有分号。你也是太着急了,当时酒楼出事,你就应该给冬初带个信。求冬初帮忙,说不定事情就解决了,哪里用得着吃官司。”
孙氏对连巧珍吃官司这事儿,是真的痛心疾首。
点心铺子那么好的生意,短短一年时间,就能在通州赚下房产,还能去庆州开酒楼。若能持续经营下去,那得赚多少银子?
结果,因为处事不当,生生赚钱的营生折腾没了。
连巧珍低垂的眸光闪了闪,闪出的全是冷芒。
她已经过了一世不如人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但孙氏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淡淡说道:“已经过去的事,不用再提。袁冬初如今发迹,哪里还认得我等?
“总想着求人,一辈子都得在人前低头。我不要这样,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不想被人瞧不起。”
孙氏狐疑的看着她:“巧珍你多想了吧?顾天成和你袁大叔如今是什么身份?人家能念着咱们乡里乡亲的照看一些,若说瞧不起,真不至于。咱们这等小民,也排不上号啊。”
连巧珍抬眼,静静的看着孙氏,她就不该回来。
她出嫁满打满算也不足两年,没想到她娘就有了这样的奴性,而且还是对着顾天成和袁冬初。
孙氏看出连巧珍的不高兴,以她自己对闺女的了解,心里打了好几个转,渐渐想到闺女的要强性格。
她闺女如此能干,若没有袁冬初,看遍整个延浦镇和易水县,自家闺女就是那个最能干、最出挑的。
但现在,受所有人关注、被所有人称赞的女子,只有袁冬初。
孙氏觉得自己看出了真相,她家巧珍这是妒忌袁冬初了。
作为娘亲,想想这份嫉妒,也容易理解。毕竟,自家闺女是凭自己的本事在外闯荡。
而袁冬初,却是跟着他爹,占着顾天成的威望,帮忙父亲和未婚夫做事而已。
“唉,”孙氏叹了口气,“娘知道你自小就聪明能干,但心强抵不过命强,袁冬初也是运气太好,竟能被顾天成看上……”
说到这里,孙氏忽然就卡住了。
其实她闺女不但心强,命也是强的,只不过被他自己折腾没了而已。
若当初应了秦家婚事,巧珍她就是少奶奶的命,而且还是官宦之家的少奶奶。
看看现在的秦家,和两年前简直不能比,虽然偏居一个小镇,却经常有重要人物前来拜访。
知县大人更是的了便利,只要县衙或大人家里有任何名目的会客和宴请,都会放低姿态,请秦老爷上门做客。
听说秦老爷很受朝廷重视,日后是要当大官的,甚至比他在前朝做的官还要大。
连巧珍看向孙氏,她娘怎么回事?话只说了半句遍停下。
她听出孙氏替他报屈,稍稍舒服了点,也明白她娘想表达的意思,是说袁冬初的走运,就是因为被顾天成看上,沾了顾天成的光。
但她娘打住说了一半的话,忽然就若有所思,这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连巧珍问道。
孙氏想了又想,秦老爷编书的事闹的动静很大,无论如何也瞒不住。
她权衡再三,还是说了出来:“秦家老爷编的那本书成了,后日由县衙和通州府衙派人,一起护送去京城。”
连巧珍脸瞬间就黑了。
更让她脸黑的话还在后面。
孙氏继续说道:“听说后日启程前往京城,县城会请县里有身份的人齐聚,一起热闹热闹,闹出些动静,添些喜气。”
连巧珍“嗯”了一声,静听下文。
孙氏说道:“听说县衙请的人里面,就有顾天成和你袁大叔。”
她很贴心的没提秦向儒。
今年三月份,秦向儒夫妇从通州回来后,似乎身份不一样了。听说秦家上下对秦向儒的尊重,不亚于对秦家两个嫡子。
介于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