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时初刻,随着两挂响亮的鞭炮声起落,覆在投递行门头匾额上的红绸抽下,诚运的庆州投递行正式开张。
虽然投递行没有大肆宣传,这条街也不是庆州最繁华的街道。
但一家新店开业,两个崭新的红灯笼高悬在门头,多条红色三角彩旗飘飘荡荡的做辅助,着实吸引了过路人的眼球。
另有这条街上做生意的人,早先看到有人整理店铺,打招呼时便有询问,也知道这家店将会是诚运投递在庆州的分号。
店铺外的窗下,设置了一张书桌。书桌后坐着一个书生样的中年人,中年人和书桌的陈列,让路过的人一看便知,这是个替人代写书信的人。
熟悉诚运投递的人都值得,这种店铺窗下安排人代写书信,是投递行的标配。
待到鞭炮的余音落下,身穿青布长袍的张二柱站在门前,冲着下方看热闹的人拱手,好一番喜庆的开场白。
接着,便有两人上门了。
张二柱后方的卓家管事姓孙,就是卓静兰提到的孙掌柜。
孙掌柜看见越众而出的两人,连忙迎上前去,拱手笑道:“王掌柜,刘掌柜,稀客稀客。来来来,进来坐会儿,顺便看看小店准备的怎样。”
这两位都是这条街上店铺的掌柜,前些日子没少和孙掌柜唠嗑。
人们都说同行是冤家,孙掌柜租了这里的店铺,却是和这条街上任何一家商号都不冲突,甚至还能让不少人得到些便利。
就像这两位,给诚运投递道贺的同时,一个打算给老家的父母寄封信,另一个要通过诚运代购,给自家店铺补充一些货物。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点别的事情。
在他们之前,星耀刚把袁冬初给翼阳李掌柜的信送来,在台前办理了投递业务,让台席收揽的人热了热身。
王、刘两人随孙掌柜进入投递行大堂,婉拒了坐下喝茶的邀请,先办理各自的投递手续。
投递行的铺面挺大,原本隔出六个揽收台席。
但现在刚开业,因投递行未做开业宣传,所以没多少顾客。
为了减少顾客进门时的压力,六个台席只有中间两个有接待人员。其他台面是空的,不管人们是不是看得懂,台面上都立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暂停业务”。
投递行大门内还有两个干净伶俐的引领小厮,眼前两个主顾是孙掌柜领进来的,小厮只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未上前。
两位掌柜本职就是做生意的,把前台揽收包裹的流程看下来,两人大大的信服:难怪诚运投递短短时间就做出很大的名气,看看人家收件的手续,实在不能再严谨了。
办完投递事务的两人并未立即离开,却是和孙掌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孙掌柜见两位有话要说,却不好开口的样子,寻了个说话的空隙,笑问道:“两位是否有什么话?咱们日后便是在一条街上相处,有的是互相帮衬的时候,两位有事尽管说。”
两位掌柜互看一眼,王掌柜问道:“按说经营投递行用人颇多,怎么没见贵号招收伙计和投递小子?”
虽然庆州刚出现投递行,但投递小子这个称谓却是有了,可见诚运投递在庆州的认知度有多高。
孙掌柜等的就有熟人主动询问,有熟人推荐的投递员,自然比张贴招工告示,招收的陌生人可靠一些。
心下颇为高兴,但他面色却不显,淡定道:“哦,原来两位掌柜问的是这个。目前店里还有几个伙计,暂时能支应一二。”
两位掌柜立即失望,但接下来却听孙掌柜继续说道:“不过,等到过几日投递业务增加,现在的人手就不够用了,的确得招人。”
两人心情急转,忙问道:“不知贵号招人有什么条件?”
这两人还颇怪怨孙掌柜说话大喘气,原本就说嘛,投递行的经营性质不同,用人比别家商号要多一些。
刚才听孙掌柜说话,他俩差点以为庆州投递行不但掌柜是通州来的,连伙计也从通州带齐了。
孙掌柜冲着店里一个伙计招了下手,伙计连忙上前。
孙掌柜吩咐道:“把店里的招工告示拿一张过来,还有识字卡。”
伙计应了一声,往最里边的一个隔间走去。
孙掌柜则请两位掌柜去窗下就座,那里有几张椅子和小几,供顾客等候时歇息。
这时投递行刚开张,这些椅子都空着。
等伙计拿东西的时间,孙掌柜先给二人介绍:“投递员的用工性质比较特殊,每日要领若干包裹出去投送。所以我们招的都是庆州本地人,至少父母兄弟都在庆州,还得有人做保才行。”
王掌柜点头:“应该的。”
这个规矩大家都理解,涉及到财物,若投递员是个无家无业独身一人的,哪天领了有价值的投送物品,一时恶念兴起,直接卷东西跑路可就糟了。
到时候,诚运投递不但要给主顾双倍赔偿,还得经受信誉上的损失。
孙掌柜见两人理解,继续说道:“另外,投递员需要识字,至少要认得负责区域街巷的名称和常规人名用字。”
“这个……”两位掌柜没好意思问,据传闻,你们诚运会免费教投递小子识字,他们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诚运投递果然是教导人识字的,孙掌柜微笑道:“我们投递行会免费教伙计认识这些字,但是否能学会,就是个人的事情,我们只留那些认字快、学习主动的人。”
孙掌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