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太太让身边的嬷嬷包了一封赏钱,安排人送走了吴家管事。
赵太太和方大太太有几年未见了,白天她要忙碌家中事务,两人说私房话的时间着实不多。
如今距离晚间休息还有一阵子,赵太太把几个晚辈打发离开,房间里只余下两人说话。
段氏、曾茹得到过家中长辈提醒,袁冬初两人有正事要忙,不能太过打扰。她们几个晚辈只闲话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卓静兰惦记着明天开业,一点点回忆店里的安排,再和自己手上那份投递行筹建文书对照。
觉着没什么疏漏了,回神时再看袁冬初,才想起前不久袁冬初貌似和她说了句什么,便回她自己住的西厢房了。
卓静兰想了想,问身边的丫鬟莺语:“袁姑娘好像说,她要回去写封信?”
莺语掩嘴笑道:“是呢,就是说的回去写信。小姐刚才想事情出神,果然没听到袁姑娘说话。”
卓静兰一边起身,一边强自辩解:“当然听到了,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是回去写信的。”
“是是,小姐说的是。”莺语笑着敷衍,主子说话嘛,那一定得对啊。
她估摸着自家小姐要去找袁冬初,连忙跟在后面,好意提醒道:“袁姑娘或者是给顾公子写信呢,小姐这么过去不好吧?”
卓静兰脚步不停,很坚定的摆了摆手,说道:“不会,她那鬼精鬼精的。若是给顾公子写信,怎么可能让咱们知道。”
好吧,莺语不说话了,自家小姐和袁姑娘都挺精的。
卓静兰虽然把话说的很豪迈,但她还真没好意思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依然找了婉儿,要求通传一声。
袁冬初还真没写什么不好让人知道的书信,在房间里听到卓静兰的声音,便扬声招呼她进去说话。
卓静兰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还和自家丫头调侃:“瞧瞧,你家小姐我没说错吧?”
袁冬初果然在写信,卓静兰进门时,她已经站起来相迎。
听到卓静兰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很奇怪的问道:“你没说错什么了?”
卓静兰笑嘻嘻在她身边坐下,说道:“我说要来你这儿,我家丫头很向着你的。非要说你在给顾公子写信,会让你很不方便。”
莺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家小姐这是妥妥的诬陷,把她往坑里填呢。
这话说的……袁冬初看了莺语一眼,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要是现代,她脸都不带红一下的,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可这里是古代,即使她和顾天成属于上下级关系,有来往书信的理由。
但被人这么点出来,她一个古代小娘子,很需要做出点羞涩表情的。但是,这种表情她不太会啊。
若一定要勉强,那表情……估计会把人看吐了吧?
“这个……你让我怎么回答啊。”袁冬初只能表示无奈。
卓静兰果然没在袁冬初脸上看出羞涩,心下非常遗憾:话都说成这样了,也不能让这家伙窘迫一下吗?
她其实挺好奇袁冬初和顾天成的相处方式,更羡慕人家这种因相识,进而相互爱慕,最终结成夫妻的感情。
对比之下,她和未婚夫都没见过几面的,感情什么的,非常非常模糊。
奈何她也是个姑娘家,实在不好意思再做更深入的探究,便转开话题:“果然不是给顾公子写信吗?”
袁冬初坐回位置,说道:“写给翼阳李掌柜的信,正好咱们投递行明日开业,我这封信就当做开张的第一笔生意。”
她说着,还把写了一半的信,往卓静兰这边推了推。
如今的卓静兰已经是诚运投递行的封疆大吏,掌管着一个州郡的投递业务,属于高层管理人士。投递行内的业务往来和规划,她本就应该知道。
“翼阳的李掌柜,要说漆器的事吗?”卓静兰无愧于高级管理人士的头衔,对诚运的事务很上心。
一提到翼阳李掌柜,她立即就知道袁冬初说的是什么。
袁冬初很欣慰:“是啊。”
卓静兰大喜:“庆州也可以代购漆器了吗?”她以为袁冬初在给她开拓代购市场。
袁冬初立即把信纸拿回来,给了她一盆凉水:“当然不是。”
“你居然不是替我联系?”卓静兰大失所望。
袁冬初斜着她,笑问道:“你在庆州都要成地头蛇了,好多权势之家都表示替你撑腰。庆州的生意都这么稳了,还要什么漆器?”
漆器的定位,是联系诚运投递和富贵之家的纽带。
和有权势的府邸有来有往,能让诚运少很多麻烦。起码一些宵小之辈,便不敢打诚运的主意。
庆州这边则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但她对卓静兰说这些,却是半开玩笑的。玩笑过后,便归于正题:
“庆州距离通州还是太近了些。你这里有了漆器,用不了多少时间,通州便能知道。
“再把消息传到翼阳,翼阳好多漆器作坊,难免有人跟风仿制。到时候,李记的漆器打不出品牌,我们的损失会很大。”
又是品牌啊。
卓静兰羡慕的听着袁冬初的话,内心很有些怅然,人和人的区别真的太大了。
相比好多精通各种生意的老手,袁冬初做起事来,好像总能把目标定的很远。而且人家还不是纸上谈兵,人家能拿出成功的构想。
只看翼阳那么多作坊,历代都在做漆器、卖漆器,却从未听说哪家要把漆器做成名品。
而且自古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