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起家的银子是和秀春、小翠一起赚的。可以说,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若没有相同年纪的女孩陪同,这个生意其实很不好做。
现在,她不做这个,要买船做货运了,她觉着撇开她们小姐妹不好。
于是,三人一起拾柴的时候,袁冬初把她家和顾天成正式合作的事告诉两人,问她们有没有兴趣参加。
参加的话,那就是在袁长河这边做投入。
投入量肯定不大,但只要有份额,最后总会有些分红。
只不过,她们两个女孩子,赚了钱全部交家。再想往出拿,却是要父母和家里人同意才行。
这种时代的贫民百姓人家,赚到钱,那就是拿到宝了。再想拿出来,除非是家里有必须的花销,类似生病、娶媳妇、买棺……咳咳……反正决没有买基金、投资的理念。
果然,秀春二人面色踌躇起来。
三人这时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歇息。
袁冬初见两人这样子,不由得笑道:“只是和你们打个招呼,不是一定要你们从家里拿银子参与。河运这种事,做好了当然有银子赚,但风险也很大。
若是一个不小心,运行船只出事,就得陪货主损失,很可能血本无归。我现在给你们说,只是想着,万一河运行以后赚钱了,我却没早早告知你们,就有点不够义气了。”
秀春听了长吁短叹:“我们当然愿意和你一起做事,是……唉……银子虽然是我们赚的,却不由我们做主,怕是拿不出来了……”
“唉……”秀春继续叹气,“万一冬初你自己赚钱,赚了好多好多……我不得眼红死、后悔死?!”
小翠这时也是愁眉不展,都没工夫唾弃秀春这话说的不讲究。
袁冬初却笑道:“凡事都有利弊,万一我赔了,你不得庆幸自己没跟着掉坑里吗?”
“切!得知我幸失之我命,”秀春居然掉书袋,“我们要是没跟着你卖野菜,不就没这些钱了吗?现在把这意外之财投进你这大买卖里。赚了,咱就彻底过好日子。不赚,咱最多也就过回现在,没损失什么啊。”
秀春这边只是发了一通感慨,还没想过到底要怎样做。
小翠小小年纪却握了握拳,坚决道:“我回去和我爹说!至少拿出一部分来,不能冬初姐自己赚大钱,咱们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后悔!”
额,袁冬初抹汗。这话说的,太直白了吧?稍稍说的文艺一点儿、拐个弯儿不好吗?
“哎哎,”袁冬初连忙提醒,“你们搞搞清楚,这事儿有风险!有风险懂不?!赔了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知道不!”
小翠看着袁冬初,说道:“冬初姐,若这趟河运生意做赔了,你再之后就什么都不做了,就打算过一辈子穷日子吗?”
“那不会。”袁冬初的回答简单之极,也干脆之极。
“那不就对了!”秀春冷不丁冒出一句,吓了小翠一跳,“干什么你?一惊一乍的!”
秀春感慨:“还是小翠你聪明,能看明白。冬初这么能干,咱跟着她就对了。这次赔了,她那么多鬼主意,以后再赚回来不就好了?”
这俩小屁孩,居然这么灵透的吗?袁冬初很意外。
“那行,你们和家里人好好说,不用全部拿出来,多少都行,反正赚了钱,总会有相应的一份红利分给你们。”袁冬初建议。
秀春看得更开,很有野心的样子:“我不分红利,赚来的钱我要继续投进去,赚更多的钱回来!”
袁冬初望天,好吧,两位大姐,你们忽然的理念转变让我服气了。
不过,先回去搞定各自家人的说,好不好?
…………
周来运和袁长河一起,在张大户家做船工有几年了,一直和袁长河搭伴。
之前,袁冬初起意买船,想到的集资对象中,就有周来运。
这次真的要自家买船了,自然要告诉周来运一声。
周来运如今正张罗这给长子娶亲,银子正紧巴巴的,着实不凑手。
袁长河也没多劝,两人坐一起,配着一碟咸菜,喝了壶水酒,聊了一通便回来了。
回来还给袁冬初带回一个消息:秦家托人询问周家意思,替自家儿子秦向儒求娶周家闺女周彩兰。
“是吗?”袁冬初大感兴趣。
秦向儒终于能讨到媳妇了吗?可喜可贺!
“周伯伯什么意思?秦公子是最典型的居家好男人,谁嫁了谁有福,您有没有劝他赶紧答应?”袁冬初继续问。
袁长河笑着摇头:“哪里还用我劝?之前那次,秦公子帮忙把他送医馆,又垫付了诊金,来运对秦公子印象好的不得了。秦家门第又高,他已经高兴地合不拢嘴,这是盼也盼不来的好事呢。”
“周伯伯有眼力,就是周彩兰这时候就定亲,年纪小了些。”袁冬初说道。
“十五了还小?不小了!”袁长河急忙说道。
袁冬初知道,老爸这是又着急她年龄到了,却还没说到人家,连忙敷衍:“嗯嗯嗯,是不小了。您有没有和顾天成商量,什么时候去船厂定做船只?”
一点儿也不讲究的转开话题。
船是大桩商品,没有做好了若干只船,等客人上门去买的。
以前袁冬初计划的小船倒也罢了,现在有了强劲的合伙人,他们要买的船要有一定的承载量。
百多两银子能买到的船当然不算大,却也不是寻常小手艺人能做的,得去通州的鸿江船厂交定金定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