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泯等了好几天,都没等来梁照。
其实在意外之余,他对于梁照有了些新的看法,这几年过去,对方也有变化,到底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心想着要和他争个高低的家伙了。
既然如此,顾泯也没有急着离去,反倒是之后好些天,那个儒士每天都来,之前一番谈话,虽然顾泯已经拒绝,但豫皇子似乎已然癫狂,仍旧不死心,却又不亲自来见他,也就是逼着许然一趟趟的往这边跑。
好在顾泯并不厌恶许然,反倒是这些时日的交谈,让他对许然有了更多了解,对这么个口若悬河的读书人,也多了几分好感。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顾泯要还是南楚国君,就要请他出山,为他治理天下了。
不过如今的顾泯,哪里有这么多想法。
所以除去每日和许然聊上一两个时辰之外,顾泯便想着去逛逛整座咸商城,这座咸商城,他才来过一次,和如今相比,倒也没有太大差别。
去吃了一趟火锅,虽然没有动筷如飞,但是火锅吃完,顾泯还是辣得满头大汗,等着他离开那家火锅店的时候,都还有些抱怨。
而后顾泯问了好些咸商城本地百姓,去了好些地方,甚至于连孟秋池最后一晚待过的那间青楼也去过。
咸商城很大,倒也没那么大。
逛来逛去,最后就看完了。
然后他就在巷子口,碰到了那个一身长衫,看着像个读书人更多像个女子的白粥。
许久不见,再别重逢之时还是有些感触。
白粥看着他问道:“怎么来了咸商城,不来找我?”
顾泯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便变为打趣道:“崇文楼的门槛太高,怕迈不进去。”
白粥神情不变,朝着顾泯走来,等到来到他身侧,这才转而和他并肩站立,方才说道:“崇文楼的门槛没那么高,我带你去逛逛。”
“不太好吧,你们这都是些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我这不合适。”
顾泯虽然有些动心,但还是下意识要拒绝。
白粥说道:“那又何妨,你就说愿不愿意。”
顾泯微笑道:“推脱不过,那就看看。”
崇文楼这样的地方,天底下只有一座,千年万年,王朝更替,崇文楼不变,这样的地方,其实真该来看看。
顾泯同白粥一路缓行,走到某条长街一侧,顾泯忽然说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应该知道。”
白粥嗯了一声。
顾泯笑着问道:“崇文楼在世间一统之时,当然出现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可想是如今这局面,南北各自一座王朝,崇文楼寄圣地,三公是读书人的领袖,那怎么不想着兼顾南北,即便是要选,为何偏偏是选址大祁,而非北边的大应?”
大祁王朝的三公,不仅是这边王朝的柱石,即便放在北边大应王朝依然是读书人的领袖,甚至于等到大应王朝如果真灭了大祁王朝,三公甚至还可以是大应王朝的三公。
这么怪异的局面,以前倒是发生过不止一次,只是个中缘由,也没告诉世人。
当然,像是当年大宁王朝,宁启皇帝便没有让崇文楼的领袖读书人入朝为官,但朝中文臣,仍旧有大把是出自崇文楼里的。
白粥平心静气的说道:“每一代王朝更替,先生们自然会去选择去往何处,大祁王朝三代国君皆是仁君,而大应那边,频频有些昏庸之事,因此之前选择了大祁,那便在大祁,之前倒也不是没考虑过大应,甚至于那一代的三公都已经想着去往大应,最后因为一桩大事,也就此作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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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顾泯笑着说道:“当初我南楚也有好几代国君是仁君,崇文楼还是没选择南楚,由此可见,这可不是唯一的判定标准。”
南楚国弱,偏居一隅,其实为何崇文楼不来,谁都明白。
白粥笑而不语。
但走出几步之后,她忽然说道:“若是你顾泯以后真成了南楚国君,我要是能主持崇文楼,肯定来你南楚。”
不过是一句戏言。
顾泯笑着说道:“一言为定。”
白粥看着他,有些笑意,但没有说话。
顾泯不再纠结这件事。
两人前行,之后白粥问起豫皇子的事情,顾泯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已经表态,这种事柢山不掺和,况且如今柢山,如同朝阳一般,虽然有光,但不热切,真是帮不了他,自身难保的柢山,还有我这个自身难保的柢山掌教。”
白粥啧啧道:“我还以为我不问,这件事你就不打算往外说呢。”
顾泯身为柢山掌教的事情,其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人知道的,当然,就算是现在已经流传出来,知道的人也不多。
崇文楼知道,倒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白粥说道:“你把谢顶带到了柢山,然后又向归剑阁要了些东西,还顺便收了些徒弟,看起来你这位柢山掌教,这些日子,其实挺忙的,怎么,真要想着振兴柢山了?”
顾泯意外道:“你们还真派了些人在看着我?”
眼见白粥不说话,顾泯惆怅道:“我不过是接过了我师父不要的烂摊子,柢山中兴这种话,当初我上山的时候他就说那是得我做的事情,可我没想过这么快就轮到我了,可既然是把担子都放在我身上了,我总不能拿起来就丢了。”
白粥微笑道:“倒也不可能,不过年纪轻轻便做掌教,也没那么容易,不过顾掌教有能力,我相信你。”
顾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