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往苏宿流传出来的事迹来看,懒应该是真的。
梁拾遗笑道:“这小子,以后会后悔的,不管了。”
梁拾遗这样随性的人,说起传剑的时候,大概也是当即生出的念头,无法持续太久,这会儿碰到苏宿,也是兴致来了,可惜没成。
没成就没成。
梁拾遗说道:“除非这会儿那个姓顾的小子就在我面前,不然我这几剑,谁都不传了。”
说这话的时候,蓝临真人很认真的转过头,扫视了一圈。
然后他很遗憾的说道:“要是梁照在,你传不传?”
三句话离不开自己那个徒弟。
好歹也是庚辛剑主?
梁拾遗没说话,只是翻了白眼。
……
……
西海畔,这些日子,早已经是人满为患,来自南北两地的无数剑修,早已经将这里占据,原本在海边的渔民,识趣的早已经将自家渔船卖给了这些看着不好招惹的剑修,得了一大笔银子,足够他们之后买上一条新船,有些轴的,虽然没卖渔船,但也暂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搬到了离海岸远很多的地方。
无数的剑修聚集在这地方,然后好容易便引发好些矛盾,比如之前有些仇怨的剑宗,此刻一言不合便来了一场比剑。
还有好些之前已经有了些声名,但是别的剑修一直看不惯,也是很容易便爆发了冲突。
但好在是有各大剑宗的前辈在这里维持着,虽说比剑是有,但毕竟没有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说是各大剑宗,其实也就是些二流和三流的剑宗,真正的一流剑宗,诸如剑庭剑府,归剑阁这样的剑宗弟子,尚未出现。
作为当世最强的那一批剑宗,他们自然要比其余人稳重许多。
月上中天,整个西海海岸总算是平静下来,夜色里,有个老人负剑在海边缓行,在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半大孩子,同样是背着一柄剑,跟着自家师父缓行,走在月色里,这一老一少,都没有急着说话。
他们听着潮声,照着月光,好像很开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孩子忽然开问道:“师父,为什么会有这场比剑?”
实际上这个问题,很多剑道后辈都在问,这里也有很多人给出了很多答案,答案大多一样,其实不知道对错。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笑道:“这种事情,你自己想想,我在跟你说说,到时候你在想想,怎么样?”
孩子点点头,然后便开始想,又是往前走了一段,他说道:“之前听师叔他们说,因为这世上容不得有女子成为剑道魁首的事情,所以师叔他们每次提到这种事情,才会有些愤怒,如果依着师叔他们的说法,那要出手的那位前辈,也是见不得女子成为剑道魁首。”
老人不说话,静静等着下文。
孩子仰头看着月亮,继续说道:“但我觉得不是这样,师叔他们每年都在抱怨,没有一次满意过师父给他们分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啊,师父给他们的,和自己留下的比起来,给他们的多得多了,他们还不满意,我觉得就是他们有问题。”
老人脚步放缓。
“所以啊,他们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看法,肯定也不能算对。”
老人微笑道:“有点道理,然后呢?”
“所以我这会儿想要问问师父,师父是怎么想的。”
老人摇头道:“为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想要在为师这里得到答案作为参考,但实际上又没什么道理了,难道就因为你觉得为师不错,为师的看法就正确吗?那说起来,就是你的看法,其实是基于别人的看法,也不是自己的看法了。”
孩子哦了一声,点点头。
“那不问师父你怎么想,我就觉得这谁当剑道魁首就是自己的本事,跟男女无关,那位出剑的前辈,既然剑道有那么高,可能也不会是师叔们的看法,所以……我还是不知道那位前辈是怎么想的,我要是有机会,问问他好了。”
老人笑出声来,沉默了一会儿,也是感慨道:“的确啊,儒教圣人流传下来有一个小故事,说是和朋友辩论知不知道鱼的快乐,其实也是这个道理,作为外人,基于好些东西,去猜测旁人是怎么想的,其实都很没有道理,你又不是那个人,猜来猜去也不见得正确。”
孩子马上接话道:“最怕的还是自己觉得自己猜得没有问题,还去让别人和他同样看法。”
老人点头,很满意的说道:“这就是为师要说的,这世间每日都要发生无数事情,好的坏的都有,当然,你没遇见的,可以暂且不管,但是有朝一日遇到的时候,就要自己去判断,为师希望你一直都要自己的看法,不要被旁人左右,更不要去左右旁人。”
孩子疑惑道:“这不就是道家的说法吗?”
老人摇头道:“别管是谁家学说,要是觉得有道理的就可以学。”
孩子点头,是懂了很多。
老人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脱了鞋袜,开始赤脚前行,这位不过是北陵二流剑宗掌门的老人,感受着海水,有些疲倦的说道:“为师做这个掌门,一直都觉得不开心,只是有很多东西必须要扛着,可越是觉得必须要扛着便越是难受,这要是换做师父的师父来,估计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可师父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差点功力。”
孩子嗯了一声,然后笑道:“师父已经很好了,很不错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