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座城里的百姓愿意,似乎都能直接将大祁的官员都杀死,可这除去迎来大祁最残酷的镇压之外,不会有别的下场。
所以没有百姓会想着做这些事情,维持统治便显得很容易。
那是因为,在这片土地长大的人们,太愿意为别人着想了。
顾泯走在夜色的长街里,依着他的境界,很容易便能寻到那几个人,他知道他们几个人朝着远处去了,跨过了四五条街,然后转入了一座青楼里。
郢都的布局果然还是没怎么变。
不管那座青楼还是不是以前那一座,也不用管那座青楼里的风尘女子是不是几年前那一批。
顾泯来到青楼前,这里的灯笼还亮着,打着哈欠的龟公守在门口,顾泯自然有办法让他看不到自己。
他走进青楼里,来到了一座小院前。
这是雅苑,一般都是极有身份的人物才有可能来到这里,做些他们愿意做的事情。
顾泯纵身一跃,在屋顶上站定,然后他一招手,一缕剑气便将那屋子的窗户打出一个小洞。
他站在对面的屋顶上从那个洞里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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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里面有一张床,床上爬着一个配胖的中年男人,他的肉很白,但显得很恶心,看着就像是一条蛆虫。
另外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靠在屏风旁,那个健壮的汉子,教书先生,还有卖花的姐弟站在床前,看着都很生气。
然后不知道那个汉子说了些什么,之后他便提起了手中的刀,然后狠狠的砍了下去。
鲜血撒了出来,床上和地上到处都是,然后那个面容普通的女子和少年相拥而泣,那个教书先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顾泯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好像心情变好了些,就在这个时候,之前在青楼门口看到的那个龟公端着一盆热水,推开了门。
看到这一幕,那个龟公手里的热水滚到地面上,发出乒乓的响声,龟公震惊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竟然敢杀他。”
声音不大,显然是极力在克制。
热水冒起的白烟挡住了顾泯的视线,只听着那个汉子说道:“他做了多少恶事你不知道?”
那个龟公颤声道:“做再多恶事你也不能杀他,他死了,这城里的百姓怎么办?不说整个城里百姓,你想过楼里的姑娘们吗?说不定明天他们就要被推出去砍了脑袋。”
那个汉子说道:“我一命赔一命就是了。”
龟公看着这几个人,过了一会儿忽然咬牙说道:“还不走,真等着被人抓着?”
那个汉子一怔,还没能说出话来,那个龟公便走了进来,拉起他的衣衫,将他往外面推。
对着那具无头尸体吐了一口唾沫,龟公对着那个已经吓得没有了血色的女子说道:“暖姑娘,你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这里是不能回来了。”
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脸色难看,手脚冰凉,还没能开口,龟公忽然又说道:“你们杀了这狗官,就是一定会连累暖姑娘,带着暖姑娘走,后半辈子你们照料!”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满是坚决,似乎对方不服从他的安排,他便要暴起杀人一样。
汉子点头,问道:“那你呢?”
龟公皱眉道:“别他娘的问了,赶紧跑吧,天一亮就出城,别在郢都城里待了。”
汉子冲着龟公抱拳,当机立断,这便朝着门外跑了出去,那对姐弟认真的磕了几个头。
他们带着那个暖姑娘离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然后顾泯便看到那个龟公在屋子里找了壶酒,坐在门槛上开始一个人喝着。
顾泯想了想,便朝着他走了过去。
龟公全然不知道有人来了,他喝了几口酒之后,心跳没了那么快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你想一个人扛起来了。”顾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侧,看着他说道。
龟公一惊,脸色瞬间煞白,但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
顾泯说道:“我都看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扛下来。”
听着这话,龟公平静下来,因为他听出了顾泯说的是最纯正的南楚官话,那也是说,对方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南楚人,就够了。
自从南楚没了之后,所有南楚人便都值得信赖。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有些佩服他们,也或许是别的,反正就是觉得他们不该死。”
龟公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我们压抑很久了。”
顾泯问道:“那你觉得你就该死了?还是说你觉得你站出来,这里的人就会没事?”
龟公苦涩道:“虽然大祁的那些狗崽子从来没把我们真正当成百姓看,但表面上也做不出来太多事情,反倒是他们要跑了,找不出来凶手,才可能会拖累整座青楼,我站出来了,事情会简单一些。”
顾泯说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会不会怨恨那位皇帝陛下没有守住南楚?”
龟公皱眉道:“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南楚没能挡住大祁的士卒,应该不是皇帝陛下的问题,大祁本来就要比南楚大很多很多,再说了,就算是要怪,都只能怪之前那位皇帝陛下,决计怪不到后来那位陛下。”
顾泯说道:“可他什么都没做好。”
“那位陛下也很苦,才做了一日皇帝不到,就被带走了,其实啊,我们更愿意他跑了,我们更有盼头一些。”
顾泯嗯了一声。
那个龟公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