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巡检司,南皇城司的谨慎,总督府下的江南西路的兵丁,在宗泽的愤怒之下,就显得毫无顾忌。
一个副都头,带着三百人,出现在了洪州府下的一个小村子——鸡笼。
依湖而建,离洪州府不足三十里,可丝毫不见繁华热闹,相对十分封闭。
程尧带着人,站到了村口,看着不远处石砖搭建的密集村落,肥胖的脸上都是冷漠之色。
他是一个彪形大汉,比寻常人高一个头,身形大了一圈不止,手握钢刀,目光凶狠。
他是宗泽在河东路招募,一直跟随宗泽,也在赵煦御驾亲征西夏之后,叙功当了副都头,手底下有三百人。
虎畏军改制成了南大营,程尧被调入总督府,负责洪州府府兵以及所属州县县兵的整顿。
他原本就在这附近,接到宗泽的手令,毫不犹豫调集人手,直扑这鸡笼村。
村子因为程尧的到来掀起了一阵波澜,本来安静的村子,人头攒动,不少人聚集,远远眺望,不敢靠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像是个读书人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半旧官服,走出了村子,来到近前,观察一番,抬手的道:“前礼部员外郎王寄见过都头,不知大兵压境,所谓何事?”
程尧一直盯着他,直到这王寄有些不自在,才嗡声道:“离这里不过五里地,朝廷兴建了一个码头,昨夜有匪徒袭击,码头被烧,厮杀官差,民夫十六人,你知道?”
王寄一脸的儒雅,彬彬有礼,连忙道:“都头也看到了,我们村子几乎没人外出,也是听到都头说才知道,望请见谅。”
程尧脸上横肉一抽,神情杀意浮动,道:“不足五里地,喊杀声如雷,火光冲天,你们村子还有人在里面做事,这都快一天了,你居然不知道?”
王寄面露凝色,抬着手,道:“本官确实不知道。我们鸡笼是遵守王法,本分村落。”
程尧面露一丝狞色,道:“那些贼人必然是里应外合,否则不会做的那么顺利。除了死的十几人,还有几人失踪,恰好,那几人,就是你们村子的。”
王寄不卑不亢,从容淡定,道:“都头就没有想过,他是否是落水,或者被压在什么地方没有找到?”
程尧顿时拔出刀,大喝道:“看来,你也是参与者了。来人,给我拿下!其他人跟我进村!”
王寄脸色骤变,道:“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抓人?”
“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程尧踹到在地,而后一群士兵扑过去,将他死死摁住,而后捆上。
王寄急了,大声道:“我是有功名,入仕的读书人,你无凭无据,不能抓我!”
程尧冷笑,根本不理会他,看向不远处的村子,有人在飞速聚集,手里拿着刀兵,长枪。
“这显然是有准备了……”
程尧脸上杀机更多,他本就是江湖草莽,眼见着便喝道:“所有人进村,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找到那三人,或者其他可疑之人,全都给我拿下,胆敢反抗,以谋逆论处,就地格杀!”
“是!”
三百人齐齐应声,拔出刀,大步向着这个村子冲去。
王寄被羁押着,动弹不得,眼见程尧不是诈唬,真的要带兵进村,不由得急声怒吼道:“你疯了吗?你要屠戮整个村子吗?你要是真敢,天下人都不容你,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程尧充耳不闻,带着人,直接进村了。
村口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对凶悍的官军,他不断后退,没人敢主动攻击官军。
“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有一个押班上前,大声喝道。
村民们有畏惧,不断后退,却没人放下武器,反而握的更死。
“冲锋!”程尧跟上来,沉声下令。
当即有一队盾牌兵,举着盾牌,长刀敲击着,步伐整齐,快速向前逼近。
似乎是没人领头,也没人敢说话,他们不断的后退。
程尧见状,目光在这些人中搜寻,想要找到一个领头模样的。
很快,举着刀兵的这些村民就被冲散,官军开始冲进去抓人,并挨家挨户开始搜起来,抓到人就殴打,审讯。
程尧带着人,径直来到了祠堂。
王寄面色已经恐惧,他醒悟了,官军不是在吓唬他,是真的有了杀人的狠心!
他神情苍白,眼神变幻,闪躲。
不多久,就有一群人被捆绑着押过来。
一个押班上前,道:“报都头,他们村子的族老都抓来了,据其中一个交代,那三人夜里就跑了,不在村子里。”
有三个老者,一个个都被吓的颤巍巍的,一个字不敢说,目光都看向被押在一旁地上的王寄。
程尧敏锐的注意到了,看向王寄,冷笑道:“果然是你!我就说,这帮混吃等死的族老能干出那样惊天的大事!是你自己说,还是等我用刑之后你再招供?”
王寄极力的保持冷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尧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屑,道:“我曾经跟随官家征讨夏蛮子,那里面有不少汉人做了他们的犬马,起先他们还忠肝义胆,什么都不说,我只是将刑具一摆,他们便将偷听他爹娘房事的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我觉得,你这种人,不是那种硬骨头,吃不住我用刑,没几下,什么都会招,不用这样看着我,你就是这种人。”
程尧话音未落,几个士兵就拿出了一堆刑具。
他们军队里有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