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的,几乎都避开了‘慎刑’与‘重刑’的深层次意义,单纯从案子本身在讨论。
刑恕见着,点点头,道:“那这两个案子就这么定了,下午开堂,明天宣断。另外就是近来的一些事情,包括宁远侯等,我的想法是,流放岭南。”
“同意。”
“同意。”
一众少卿没什么意义,宁远侯作死,圣旨都拦不住,他们自然要送一程。
在大理寺忙碌着的时候,朱浅珍与李衡秋进了开封府,在一个小房间进行过户手续。
但里面的小吏,来去匆匆,许久都没能给他们办好。
李衡秋等不及了,等那小吏回来,陪着笑脸,道:“这位兄弟,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吏擦着头上的汗,似乎觉得耽误这么久不好意思,低声与两人道:“正厅里,十多位县尊正在立军令状。很严苛,一旦做不到,就得被罢。”
“军令状?”
李衡秋愣了下,低声嘀咕道:“县尊立军令状,今天怎么尽出怪事……”
朱浅珍神情是有些怪异,心想:罢官吗?以前好像不怎么罢官的。
以前的大宋朝,除了不杀士大夫外,‘罢官’同样极少,罪过再大,无非是将人发配的远远的。
就好比神宗想杀的那个漕官,最终不但没杀成,连官职都没丢,只是被发配了。
现在,不止是杀官,罢官日益渐渐的变成了一种‘常规操作’。
此时的开封府正堂内,一个个县令,神色严肃,挨个的拿过他们写好的‘军令状’,依次的签字,画押。
这些‘军令状’,写着他们要完成的任务、时间以及完不成后的处罚。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任务时间表’,是开封府以及朝廷量化的考核指标。
这些县令挨个的签字画押,而后肃色的立在一旁。
韩宗道,曹政等不动如山,一副此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坚决之色。
这些县令做完,轮到另一拨人。
这是开封府下的‘新法小组’,来自于六部三寺等,是统筹‘新法’的小机构。
曹政看着他们挨个进行无声的签字画押,说话道:“六部等将会深入开封府试点,诸位是得到器重而派来的,希望你们能齐心协力,推动‘新法’,莫要仗势自误,潜心用事为要。”
这些人都是六部精挑细选来的,都有各部背景,曹政的话是劝说,也是警告。担心这些人依仗背景,人浮于事,甚至是敷衍塞责。
这些人品佚倒是不如曹政,又要听命行事,连忙齐齐抬手道:“下官领命。”
曹政见着,低声与韩宗道道:“相公们还会过来吗?”说的是蔡卞,章惇以及苏颂。
韩宗道微微摇头,道:“他们说要来,但我估计他们脱不开身。”
曹政没有说话,暗暗凝神,盯着这些人签押军令状。
开封府内如同沙场点兵,一片肃谨气息。
朱浅珍与李衡秋办理好,出了开封府,李衡秋与朱浅珍笑呵呵的道:“朱掌柜,日后有什么好生意,还请务必照顾下小弟,这酒楼,小弟可是亏本送给朱兄了。”
朱浅珍见惯了商场上的变脸,对于李衡秋的变化一点不在意,拱了拱手,道:“好说。在下还要去户部,告辞了。”
李衡秋其实还想请朱浅珍吃顿饭,进一步套套消息,见朱浅珍说走就走,心里琢磨了会儿,快速离开。
朱浅珍来到户部,还没进去,就看到一大群人涌出来。
小伙计在他边上,看着这些人的官服,低声道:“掌柜,这些人,好像是禁军?”
朱浅珍神色不动,避让在一旁,看到有人举着‘丈量队’的帆,明悟的点了下头。
等这波人走了,他刚要进去,里面出来一个商人模样,看着朱浅珍道:“兄台也是来做登记的?别去了,户部现在忙的一塌糊涂,没人有空理我们。”
朱浅珍想着开封府,好奇的道:“兄台,户部又在忙什么?”
这人凑近一点,低声道:“还不是‘新政’的事,户部现在在开誓师大会,有一个员外郎迟到,当场直接被除名了。”
员外郎,六品,可算高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浅珍身后又来一个人,听到了,直接惊呼的道:“现在罢官,这么随意了吗?我刚从吏部出来,他们那边刚罢了好些个。”
朱浅珍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不是熟人,道:“我刚从开封府来,那边也是一片忙碌。”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啊……”
“可不是,户部这丈量队,都是北方军队退下来的,真的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用他们做丈量队,朝廷这是下了狠心啊。”
“我听说兵部那边要调派一千多人,给御史台与刑部……”
“兵部?这是怕有人造反吗?”
“难说啊,现在造反的还少吗?”
朱浅珍看着两个素不相识人凑到一起聊的热络,告了声罪,离开了户部衙门。
小伙计跟在他身后侧,道:“掌柜,我们现在干什么?”
朱浅珍想了想,道:“兵部,工部我们是去不成了,先招人吧,还得好好培训一下。”
小伙计其实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愣愣的点头。
……
随着赵煦的醒来,朝廷迅速回归正轨,从政事堂到六部等,庞大的压力转化为行动力,一道道政令颁布,一项项具体事务的派遣,偌大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