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许将处理好武骑军的哗变,安抚其他各路,相继将他们送走,这才安心,接到政事堂的命令,马不停蹄的又赶往环庆路。
开封城随之解除戒严,各种问题又冒出了出来。
比如与西夏开战,比如羁押‘三衙’的指挥使,比如章惇的权势越来越大,俨然掌控了整个朝廷。
随着最初的紧张过去以及各种布置陆续到位,赵煦没了之前那么肃重,慢慢恢复了如常。
元祐七年,九月六号。
一大早,赵煦照常在与禁卫蹴鞠,只不过没了赵佶那个小混蛋,换成了十三弟赵似。
赵似已从河北路回来,走了这一趟,小家伙脸上似乎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坚毅。
他在赵煦对面,与胡中唯一队。
还没踢多久,胡中唯就不动声色的拉住赵似,低声道:“十三殿下,不要太认真。”
他还没说完,赵似就忽然冲了出去,将到赵煦脚边的球给抢走了。
赵煦已经习惯了原本的节奏,见赵似突然抢球,不由得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结果就是,赵似一连赢了三场。
中场休息了,胡中唯瞥了眼擦汗的赵煦,低声与赵似道:“十三殿下,咱们不能赢官家。”
赵似正喝水,闻言道:“为什么?”
胡中唯比划了下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道:“反正就是不能赢。”
赵似转头看了眼赵煦,而后颇为掷地有声的道:“蹴鞠就是蹴鞠,不能让。”
胡中唯要再说,赵似已经走回球场了。
赵煦擦了擦汗,将毛巾扔回去,打量着比赵佶高一点的赵似,眼神带着笑意。
下半场开始,赵似一马当先,与赵煦踢了个你来我往,赵煦只要一不留神,小家伙就能抢走球,赵煦还很难再抢回来。
直到一场踢完,赵煦只赢了三场,其他七场全部是赵似赢的。
赵煦擦着汗,坐在台阶上,看着赵似笑着道:“你知道吗?他们平时都不敢赢我的,都不动声色的让着我。”
胡中唯等在一旁听着,纷纷抬头望天。
赵似喝了口凉茶,一脸疑惑的道:“为什么呀?”
赵煦见他懵懂又好奇的神色,歪了歪头,笑着道:“哈哈,没什么。去河北路辛苦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赵似眨了眨眼,似有些茫然,突然道:“我想给十妹做一件好看的衣服!”
赵煦一怔,若有所思的道:“嗯,不急,你还小。行,待会儿你去找童贯,让他帮你。”
赵似顿时大喜,小脸上都是憧憬之色。
赵煦看着他,笑容更多。
慈宁殿。
赵颢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在慈宁殿的院子里慢慢走着。
长史已经屏退了黄门,宫女,扶着赵颢道:“官家抓了三衙的指挥使,副指挥使,还将马军司的都虞侯发配给许将,兵部目前暂领三衙所有职权……”
赵颢听着,轻叹了口气,道:“现在北方各路几乎都被打乱了,环庆路等五路还被章楶整肃的七零八落,汴京中三衙形同虚设,我这位大侄子,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啊……”
长史面露凝色,扶着赵颢,低声道:“突然间还冒出了两万多人,驻扎在城北,说是为了防备夏人,随时北上支援,其实还是防着开封城。有那两万五千人,加上楚攸的两万,总共四万五千人,在开封城里,官家皇位坐的稳当,太皇太后也没辙了……”
赵颢慢慢走着,感慨道:“早知道他布了这么大的局,我就不用这么拼命了,老老实实去大理寺装死……”
长史也觉得赵颢用力太猛,给他自己下的药太重,迟疑着道:“大王,官家将‘三衙’的人都抓了,会不会牵扯出大王来?”
赵颢摇头,道:“不会,有母后在前面,我那大侄子怀疑不到我。对了,母后现在怎么样?”
长史神色动了动,道:“官家改制的动作太大,加上章惇的人对司马光,吕大防等人穷追猛打,一副要清算元祐初到现在的朝臣,太皇太后很是愤怒。”
赵颢点头,在一块石头上,小心的扶着腰坐下,看着满园的花,道:“熙宁之法是母后一手废除的,她自然不甘心。不过我这大侄子现在势大,再等等吧。”
长史便没有多说,陪着赵颢在院子里坐着,走着,恢复身体。
政事堂内。
随着‘新党’的不断归来,赵煦对军队的日益掌控,章惇越来越有底气,各种手腕是信手拈来,对‘旧党’进行了逐步清算,一面加强对环庆路的支持,一面借机在全国插手,为明年的变法做准备。
一道道人事案,一项项政令,不断在青瓦房形成,从政事堂,到六部,发向全国。
青瓦房内,章惇正在审视河北两路申请赈灾的奏本。
沈琦匆匆进来,抬手就道:“章相公,夏人的使者到了。”
章惇头也不抬,道:“安置在鸿胪寺吧,过几天,看看哪位尚书有空,请去见一见。”
和谈是不可能的,接受夏人的勒索更不可能,夏人也清楚,无非就是相互拖延时间,打探彼此的底细。
沈琦应着,道:“要不做些其他安排?”
章惇继续看着奏本,道:“不用。对了,河水快退了,夏粮要尽快全数上来。请户部梁尚书以及侍郎吴居厚来青瓦房。”
沈琦道:“是,下官这就去。”
章惇不等他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蔡卞,道:“蔡相公,你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