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连忙拉开他,目光都看着赵煦。
王登则有些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不敢看赵煦,低声道:“这宫里每天都死人,不过是一个宫女,没什么……”
赵煦听到这句话,眼角不自禁跳了下,目露寒芒,瞥了眼陈皮,忽然站起来,冷漠的看着王登道:“你在说谎!朕明明是在皇仪殿落水,你却说在庆寿殿见过朕,荒谬!看来,就是你在害朕了。楚攸,将他押好,带着他跟朕去见祖母。”
本来还怒不可遏的陈皮一惊,道:“官家,要去见娘娘吗?”
王登是高太后的人,如果是王登害官家,那幕后主使就呼之欲出了!
王登更是神色万分惊恐的大叫道:“官家,小人没有说谎,真的不是小人推您落井的,官家明察……”
赵煦面无表情的向前走,推开门,道:“走吧。”
陈皮与楚攸对视一眼,两人都是神情惊慌,六神无主。
这是,要去找太皇太后摊牌吗?
楚攸比陈皮豁得出去,眼看到了这个时候别无退路,直接将王登嘴堵上,提着跟上赵煦。
陈皮一咬牙,也快速跟着赵煦。没有再劝说,一脸的决然。
福宁殿,慈宁殿相距并不远,赵煦深夜来到慈宁殿,还抓了王登,慈宁殿上下都是惊恐,周和将高太后叫醒,来到偏殿。
高太后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王登,面色不动的转向坐在右手旁的赵煦,道:“官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煦冷哼一声,道:“祖母,我想起来了,那日就是这王登推我落井的,我将他给抓来了,请祖母发落。”
王登被堵着嘴,拼命摇头,看着高太后满脸的冤枉,祈求之色。
高太后在赵煦愤怒的表情上一扫而过,看向周和道:“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周和现在是云里雾里,他记得十分清楚,在官家落水的时候,这王登就在他边上啊。太皇太后说的是‘怎么处置’,并没有问题是否冤枉了王登。
周和抬头看着高太后冷漠的眼神,心里微冷,连忙小心谨慎的道:“回娘娘的话,谋害官家,罪不容赦,依宫内的刑法,杖毙。”
王登满脸惊骇,双眼大睁的拼命挣扎,向着高太后,周和呜呜不断。
高太后面无表情,道:“那就拉出去吧。”
赵煦瞥了眼高太后,这位祖母处置的也太过粗暴了,连问都不问?
赵煦心里疑惑,也顾不得多想,道:“祖母,既然是害我的,就交给我处置吧。”
高太后看着赵煦,静静好一阵子,道:“你想怎么处置?”
赵煦猜不透高太后的想法,也只能按照他预想的来,看向陈皮,道:“交给你处置了。”
陈皮先是一怔,旋即神情大震,沉声道:“是官家!”
说完,他就大步走过去,红着眼,将王登给往门外拖。
王登剧烈挣扎,急声的呜呜,他哪里能想到,这一转眼间他就成了行刺官家的凶手,太皇太后居然连问他一句都没有!
他太冤枉了!
他就要死了!
王登拼命的挣扎,要挣脱往里冲,楚攸过去一脚踹中胸口,提着他往门外走。
高太后见人走了,这才看向赵煦,面无表情的道:“真的是他?”
赵煦倾身,道:“祖母睿智。他确实不是,只是这个混账在宫里活活折磨死不少宫女,正好,我借他的命一用。”
高太后一瞬不瞬的盯着赵煦,道:“你要怎么用?”
赵煦早有腹稿,道:“这背后之人有些不寻常,找出来不容易。将王登作为凶手扔出去,暂时了结这个案子。那幕后的人知道了必然放松警惕,有可能还会露出破绽,我们外松内紧,加速查办,能更快找到幕后真凶。”
高太后深深的看了眼赵煦,转向周和,道:“你都听到了?”
周和内心震动,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赵煦,这位官家倒是想了个好办法……
周和上前一步,躬身道:“小人听到了,明天就会不动声色的了结这个案子。”
高太后点头,默默一阵,道:“官家,天色太晚了,回去早些歇着吧。”
赵煦心里觉得太过顺利,一时来不及细想,起身抬着手道:“是,叨扰祖母休息,孙儿告退。”
高太后还是漠然的表情,目送赵煦离开。
等赵煦走了,高太后才皱起眉头,语气幽幽,道:“周和,你说,官家有没有怀疑哀家?”
周和心里一突,继而躬身,细声细语的道:“娘娘乃是官家的嫡亲祖母,天下间哪有害孙儿的祖母?又怎么会有怀疑祖母的不孝的孙儿?”
高太后瞥了他一眼,道:“你说的倒是对。官家能带着王登来,说明他还是信哀家的,没有信那则谣言。到底是没有辜负哀家这么多年的心血……”
周和却不敢接话了,这个话题太过敏感。
片刻,高太后又冷哼一声,道:“官家长大了,知道谨慎。他这么做是对的。明日找个借口,将各宫的用度扣一半,尤其是那位的。”
周和躬着身,道:“是。”
高太后看着黑漆漆的宫外,刚要起身,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接着整个人都趴在桌上,浑身颤个不停。
周和吓了一跳,急匆匆跑上去,一边拍着高太后的背,一边道:“娘娘,传太医吧?”
高太后摆手,剧烈咳嗽着道:“不能,哀家的病,严禁第四个人知道!”
周和一脸焦急,拍了拍又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