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许银锣从不强迫女子,除非她们想开了。
还是无法逃脱北上的命运王妃抿了抿嘴,略有失落,黯然沉默半晌,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与使团会合?”
少年银锣抬起头来,火光映照他的脸,嘴角勾起,露出意味莫名的笑容:“谁说我们要和使团会合?”
这一晚,榕树“沙沙”作响,什么都没发生。
清晨,第一缕晨曦照在她脸上,耳边是清脆悦耳的鸟鸣,她于浅睡中醒来,看见篝火已经熄灭,上面架着一个大铁锅,粥香扑鼻。
王妃肚子咕咕叫了两下,她难掩惊喜的来到篝火边,揭开铁锅,里面三五人份量的浓粥。
此外,边上还有干净的碗筷。
他哪来的锅煮粥,不,他哪来的米?哪来的干净碗筷王妃给自己盛了一晚粥,喜滋滋的喝起来。
浓稠香甜,温度恰好的粥滑入腹中,王妃回味了一下,弯起眉眼。
昨儿啃完两个兔腿,胃就有点不舒服,半夜爬起来喝水,又发现水被那家伙喝完了。现在是口干舌燥加腹内空空。
这一碗清甜的粥,胜过山珍海味。
这时,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踩着草甸的许七安返回,他换上了一身便衣,戴着貂帽,似乎刚洗完澡。
“那边有条小河,附近无人,适合洗澡。”许七安在她身边坐下,丢过来皂角和猪鬃牙刷,道:
“你要不要洗澡?”
王妃两只小手捧着碗,审视着许七安片刻,微微摇头。
“不脏吗?”许七安皱眉,好歹是千金之躯的王妃,居然这么不讲卫生。
“你才脏。”王妃不识好人心的反唇相讥。
她才不会洗澡呢,那样岂不是给这个好色之徒可乘之机?万一他在旁偷窥,或者趁机要求一起洗
是啊,女神是不上厕所的,是我觉悟低许七安就拿回猪鬃牙刷和皂角。
王妃连忙说:“漱口是需要的。”
她胃口小,吃了一碗浓粥,便觉得有些撑,一边打量猪鬃牙刷,一边往河边走。
主要是怀疑这牙刷是许七安用过的,但她没有证据。
等她刷完牙回来,锅碗都已经不见,许七安盘坐在灰烬边,凝神看着地图。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她问道。
“三黄县。”
许七安没有故意卖关子,解释说:“这是楚州与江州相邻的一个县,有打更人培养的暗子,我想先去找他,打探打探情报,而后再逐步深入楚州。”
血屠三千里的案子扑朔迷离,似乎另有隐情,在这样的背景下,许七安认为暗中查案是正确的选择。
过于高调的话,会让自己,让同伴陷入危局。
杨砚率领的使团,是明面上的幌子。
稳打稳扎的计划王妃微微颔首,又问道:“那些东西哪里去了。”
“要你管。”许七安毫不留情的怼她。
两人继续上路,避开官道,走山间小道,田埂,或直接翻山越岭。
整整一天,某个小气的女人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走山路也有好处,沿途的风景不差,青山绿水,白云悠悠。
偶尔能见到傲立崖上的青松,亭亭如盖。也能见到路边盛放的野花,朴实而坚韧。
许七安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走的不快,偶尔还会停下来,挑一处景色秀丽的地方,悠闲的歇息小半时辰。
与她说一说自己的养鱼经验,往往招来王妃不屑的冷笑。
半旬之后,使团进入了北境,抵达一座叫宛州的城市。
宛州是小州,比县大比郡小,宛州土地肥沃,适合耕种,是楚州的粮仓之一。
此地建筑相差不大,不过规模不可同日而语,又因附近没有码头,所以繁华程度有限。
杨砚出示了朝廷文书后,城门上的最高将领百夫长,亲自带队领着他们去驿站。
使团刚在驿站休整下来,杨砚洗了个热水澡,刚要坐下来喝茶,宛州刺史来了。
知州大人姓牛,体格倒是与“牛”字搭不上边,高瘦,蓄着山羊须,穿着绣鹭鸶的青袍,身后带着两名衙官。
“下官不知几位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牛知州态度极为谦卑,与大理寺丞和两名御史还有杨砚见礼后,问道:“敢问,几位大人所来何事?”
杨砚不擅长官场交际,没有作答。
大理寺丞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书,笑容满面的递过去,并三言两语与知州开始称兄道弟。
牛知州与大理寺丞寒暄完毕,这才展开。
看完文书后,牛知州表情极为古怪,甚至觉得荒谬,目光扫过众人,试探道:“敢问,哪位是许银锣?”
大理寺丞叹息一声,悲伤道:“使团在途中遭遇敌人伏击,许银锣为保护大伙,身受重伤。我等已派人送回京城。”
牛知州大惊失色:“竟有此事?何方贼人敢伏击朝廷使团,简直无法无天。”
姓刘的御史摆摆手,道:“此事不提也罢,牛大人,我等前来查案,正好有事询问。”
牛知州连忙作揖:“御史大人请问。”
刘御史沉声道:“楚州战况如何?”
闻言,牛知州叹息一声,道:“去年北方大雪连天,冻死牲畜无数。今年开春后,便时常入侵边境,沿途烧杀劫掠。
“好在镇北王麾下兵多将广,城池未丢一座。蛮族也不敢深入楚州,只可怜了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