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想尽早离开此地,可顺着金仙的手指,杜清涟还是下意识的回头扫了眼,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的脸上却闪过了难掩的激动,几乎是立刻就冲到了树洞的角落。
卢悠悠和李祈从未见杜清涟如此失态,不由大奇,也看向树洞角落,却见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几丛绿色的植株。
这些植株的顶部,都缀着几簇鲜红的果实,它们一个个只有玉米粒大小,但是通体火红,不带一丝杂色,样子煞是好看。
杜清涟先是摘下一颗小心捻了捻,然后又凑在眼前仔细看了一番,当即兴奋地看向卢悠悠:“相思子,竟然是相思子!这正是咱们要找的最后一味药引!普通的相思子豆萁处都会有黑斑,而这颗上的豆萁是鲜红的,乃是真正的血相思,我们终于找到它了!”
血相思!
卢悠悠一愣,下意识的用手触了触自己的脸颊,她想起来了,那里原本是她藏身的地方,金丝袋当初也正是藏在那处角落的缝隙里,可到底是什么时候,那里竟然长出了这几丛红豆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就在这时,李祈突然在她身后低低地诵道。
卢悠悠回头,刚好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于是急忙将眼睛挪向一旁,支支吾吾的道:“红豆就红豆吧,何必叫相思子呢?”
李祈微微一顿,看着杜清涟的背影,幽幽地道:“我记得,我当时找到你时,你就在那里,还满脸泪痕,那时,你一定很害怕吧。”
卢悠悠脸上突然飞上两团红云,想起当初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冒出来的那些心事,不知怎的,一股勇气从心底油然而生,于是她摇了摇头:“害怕肯定是有的,可一想到你,就不怕了。”
这一次,换李祈愣住了,不过之后他微微一笑,点头道:“我也是!”
说着,他不再看已经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卢悠悠,而是走向杜清涟:“杜兄,我来帮你一起采。”
正在为找到血相思欣喜若狂的杜清涟,转回了头,可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飞上卢悠悠脸颊上的红霞,而再看李祈,也是满面红光,下意识的,他又重新回过头去,低声道:“小心些,一颗都不能落下,这些血相思,百年难得一见啊!”
只是他虽然这么说,手下却是一颤,竟有几颗血相思从他的手中滚落,幸好他旁边的李祈眼疾手快帮他接住了,而后他看了杜清涟一眼:“杜兄小心。你找了我们一夜,怕是累到了吧,不如让我代劳如何。”
杜清涟脸色一滞,闷头继续采摘着血相思,久久静默不语……
从山谷回到杜家别院,已然接近午时,虽然大家被折腾了快一天一夜,可毕竟是找全了三味药引,所以众人全都颇受鼓舞。
不过,卢悠悠本以为杜清涟会把李祈的病治好之后再离开杜家别院,却没想到,不过是隔了一日,杜清涟便带着大家赶往最近的杜家药堂,说是山中气候潮湿,不适合炮制血相思和仙灵脾,杜家药堂各种药具齐全,其它药物也丰富,乃是最佳地炮制治病之地。
卢悠悠从未怀疑过杜清涟的话,自然是她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而且她现在也顾不上想其它,因为自从从山谷中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风寒,李祈竟一病不起,整日昏昏沉沉的。
杜清涟为他诊了脉,说他可能是快要发病了,所以更得快点回去,早点制出解药,帮他将病治好。
最近的杜家药堂,正是桑叶镇的那家。于是,离开桑叶镇到达杜家别院时,他们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而他们赶回桑叶镇,仅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众人一住进杜家药堂,杜清涟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一天一夜,终于将仙灵脾和血相思炮制完毕,再加上之前早就制好的五色莲子,他马上开始为李祈熬药。
这期间,卢悠悠好几次想进去帮忙,都被杜清涟赶了出来,说是怕她毛手毛脚,毁了来之不易的药材是小,耽误了李祈的病是大。
被杜清涟赶出来后,卢悠悠又想去照顾李祈,结果没想到,刚到了他房间门口,她却被他那个神出鬼没的侍女阻止了,说是奉了李祈的命令,在他的病完全治好之前,任何人都不见,当然了,这“任何人”中也包括卢悠悠。
卢悠悠不相信李祈会下这种命令,好几次都想闯进去亲自问他,却都被这名名叫红袖的侍女恭恭敬敬的“请”了出来,到了最后,侍女不得不提醒卢悠悠,她家主人只是不想让她看到他躺在病床上无助的样子。
卢悠悠半信半疑,侍女却一脸真诚,于是她只能暂时作罢,守在药房门口,一心盼着师父将药快点熬好,自己好亲眼看到李祈好起来。而她这一等,便等了一天一夜。
一推开房门,杜清涟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药房门口打着瞌睡,只见她一脸倦容,巴掌大小的脸枕在膝上,眉头还微微蹙着。
看着她的睡颜,杜清涟有些出神,这才想起,自己仿佛从未好好看过她,竟有些不舍得叫醒她。
只可惜,卢悠悠很快便被开门的声音惊醒,让他不得不收走注视的目光。而一看到房门口的杜清涟,卢悠悠立即从地上站起,然后看向他手中端着的药壶,眼睛则宛若天上最亮的星辰般让人挪不开眼:“师父,药熬好了?”
看着她眼中同明亮眸子对比强烈的血丝,以及眼圈周围的阴影,杜清涟既心疼又无奈,但却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