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刚刚程老板都要把题纸给卢悠悠了,现在却面露难色,他看向一旁的章若虚:“章先生,您是这场的评审,您觉得该当如何?”
章若虚想了想:“刚刚那位兄台的担心的确有些道理,就算这位娘子没有说谎,现在重给这位娘子一份,或难或简大家或许都会觉得不公……”
说到这里,章若虚略一沉吟:“不如你替你家娘子现场赋诗一首如何,这题目嘛……既然这花会是为乞巧节办的,你就以七夕为题做首诗吧!”
以七夕为题做首诗?
在别人看来,或许这是章若虚刁难杜二娘子,毕竟一个丫头,能做出什么诗来,可卢悠悠听了却心中大喜,七夕的诗她还不是信手拈来,这简直是最简单的题目了。只是,她现在担心的是,万一她的诗做的太好了,反而让他们起疑怎么办?她要怎么将这件事情圆好呢?
“姐姐!”听到章若虚的要求,杜清漪抬起头来,一脸担心的看向她。
卢悠悠小声道:“别急,继续写你的诗,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听着就好了,明白了吗?”
“嗯。”杜清漪点点头,又继续低下头去写诗了。
安抚完杜清漪,卢悠悠从座位上站起,看着章若虚道:“章郎君说话可算话,我若真把这诗做出来,你就会给我家娘子甲上吗?没有甲上,我家娘子就很难进三甲了。”
听到这个侍女还想让自己给她甲上,章若虚哑然,然后点点头:“若你真做了出来,还做得好,我又怎会为难你?否则,其他才子们岂不是要笑我名不副实?”
“郎君果然是在刁难我们!”卢悠悠叹了口气,“好吧,那郎君可要说话算话,七夕就七夕,你们可听好了。”
说着,卢悠悠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宋朝诗人秦观的一首关于七夕的词,也是卢悠悠最熟悉的一首,所以,刚才章若虚说出这个题目的时候,卢悠悠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它,一直忍到现在才说出来,就是想得到章若虚的承诺。
果然,她这首诗一念出来,章若虚首先愣了愣,而后细细品味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娘子这首诗,意境非常,非凡人所能做出,这……真的是你做出来的吗?”
章若虚话音刚落,会仙居那边果然再次传来一个人的嚷嚷声:“没错,她一个丫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诗来,一定是从别的地方偷来的。”
卢悠悠狠狠瞪了那边一眼,继续大声道:“没错,我一个丫鬟自然做不出这种诗,这诗……是我家小姐在去年七夕节的时候做出来的,我当时听着好听,就记下了,难道我念我家小姐的诗,也不行吗?你们这场比试,比的不就是赋诗吗?我家小姐的诗做得这么好,难道还得不了甲上?”
卢悠悠的话说得有理有据,一时间章若虚也反驳不得,而这个时候,会仙居的二楼再次响起那个东瀛人的声音:“没想到中原女子都能做出这么好听的诗,在下实在佩服,小娘子,他们若是不让你过关,我就把你的诗买下来,价格肯定比这个什么花会的奖金高!”
这一下,章若虚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东瀛人,然后对卢悠悠和颜悦色的道:“娘子说的没错,你家娘子这首诗的确担得起甲上,等一会儿你家娘子将题纸交上来,我会连同这首一起,给你家娘子评判的。”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仍在埋头奋笔疾书的杜清漪一眼,眼中充满了好奇。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了,等所有人都交了卷子,这些卷子便被送到了揽月台后面的一间厢房中,这里早已摆好了桌案和笔墨纸砚,章若虚已经坐在桌案后等着阅卷了。
不过,虽然大部分参赛者的名字已被隐去,可看到一份卷子里只有两张题纸的时候,章若虚猜也猜到是谁的了,他立即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只是读着读着,章若虚脸上却闪过疑惑。
因为虽然这两首诗也是难得的佳作,但却不像是一个闺阁女子所做,因为诗中展现出的情怀和胸襟十分宽广,倒很有些男子气概,包括刚才那首鹊桥仙,惊艳之后细细想来,也是如此。难道这名杜二娘子常跟着他的兄长四处游历,所以才会有同男子一样的见识?
还是……其中另有缘由?
不一会儿,二十份卷子全部判完。
章若虚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拿着笔,他的眼神在杜清漪的名字上扫了好几次,进入三甲的三个名字,却迟迟无法敲定……
等候宣布结果的功夫,程老板为大家安排了歌舞节目助兴,倒也不算是无聊,众女名们看节目的心思明显不如八卦的心思,纷纷讨论着先前的热闹。
眼看着规定的阅卷时间就要过去,程老板正打算把章若虚请出来宣布结果,却听旁边有人大声道:“等一等!”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声音是从花楼上传来的,而出声阻止的不是别人,正是金仙公主身边的侍女,显然是奉了公主之命。
一看是公主发声,程老板立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问道:“公主殿下,请问有何指教?”
“程老板,刚刚这一场的比试为了公平起见,应该是把我们的名字都遮起来了吧?”
“正是!”
金仙微微一笑,说道:“程老板这么做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