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有些畏惧,有些胆怯,还有不甘的怨恨。
郑二福就在这个时候拎着虎头登门,进门就说道:“这个混账小子都被他奶奶和爹娘给宠坏了,平日里就没大没小的,今天竟还敢对他小姑动起了手来,实在是该打。”
说着便瞪了他一眼,喝道:“愣着做啥?还不给你小姑赔礼道歉!”
虎头的身上也沾着许多烂泥,脏兮兮的还没来得及清洗干净,闻言,不由得暗暗撇了下嘴,又斜着眼瞅了一眼在他们进来时就捂着脸退到边上的郑玉莲。
在郑二福抬起脚要踹他的时候,他才赶忙说道:“对不住啊小姑,我不该把你推到泥沟里头,你大人有大量的就别跟侄儿计较了。不过,我姐是哪儿惹着了你,让你老是看她不顺眼,见天儿的找她不痛快?”
前一句还像模像样,后面那句就是明显的找事儿了。
郑玉莲竖起了眼,却有她爹先一步拦截了她的话,说道:“不过是小孩子吵架,不值当这样郑重其事的。玉莲也有不对的地方,作为姑姑,半点不晓得要让着些侄女,云蔓咋样了?”
把事情归结到小孩子吵架上面,好歹也算是能挽回点颜面,毕竟谁家小孩不吵架打闹?
郑二福就笑着说道:“可不就是小孩儿吗?吵吵闹闹的一刻都不得安静。想当年,我们可没少被娘拿着大扫把追打。”
郑大福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知是想起了当年的事,还是眼前的事情似乎可以大事化小,一揭而过。
屋里没了虎头说话的地儿,他干脆就退了出来,拐个弯到了西厢屋檐下,云萝正在检查她前几天酿下的葡萄酒。
靠着墙摆放了两个坛子和一口大水缸,坛子用箬叶封了口,水缸太大,则盖了个用稻草编织的、圆圆扁扁的草团子,既严实又透气。
虎头还没有走近,就先闻到了一股十分冲鼻的味道,顿时伸手捂鼻,“这也太难闻了,我就说那葡萄酒没这么好酿,看吧,都馊了!”
你才馊了呢!
云萝横了他一眼,转头将盖子重新盖好。
掐指一算,嗯,再有个两三天就能过滤装坛了!
见她没有理他,虎头就自个儿挨挨蹭蹭的靠近过来,凑到缸边又小心的嗅了嗅,皱着鼻子说道:“多闻几下倒是没那么难闻了,不过这真是酒?咋跟我见过的不大一样呢?”
文彬站在旁边,说道:“这是用野葡萄做的,当然不一样了。”
虎头就瞅了他一眼,伸手用力的乎撸了几下他的脑袋,将那一头本就长长短短不大整齐的头发乎得更乱了。
云萝不管闹成了一团的两人,自顾自的计算着该买几个小坛子,又得花多少钱。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她已经没钱了,零零碎碎的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两百个铜钱,明明月前还有好几两银子傍身的。
正在扳着手指头算钱的时候,又有人出现在了大门口,站在门外朝里面喊道:“请问,云萝姑娘在家吗?”
咦?
云萝转头看去,就看到大门外一个身穿灰衣的年轻男子,身形精瘦,相貌普通,连气息都格外的微弱不引人注意,扔进人堆里恐怕就再也找不见了。
目光在他那张毫无特色的脸上转了转,云萝微眯着眼想了想,“无痕?”
可不就是那天在镇上将她拦了下来,据说是奉命送礼,送了她一堆特别合时宜的礼物的那人嘛!
没想到云萝竟一眼认出了他来,还叫出了他也只说过一次的名字,让无痕不由得愣了下。
毕竟他长得如此没有特点,加上经过多年特殊的训练,往常多的是人见了他许多次却仍记不住他这个人,甚至身边的同伴都经常会无意识的把他给忽略了。
但失神也不过一瞬间,转眼他就迅速的平静了下来,拱手说道:“没想到姑娘竟还记得在下。”
云萝的目光又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毕竟你是第一个送我那么多东西的人。”而且,或许是她格外敏感了些,总能从这平平无奇的一个人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
无痕拜得更低了,简直要瑟瑟发抖,“那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在下不敢居功。”
云萝走到门口,将他请进了院子,问道:“你找我有事?”
他点头,道:“听说姑娘在酿葡萄酒,也不知酿得如何了,若是有多余的,可否均一些出来?价格好商量。”
云萝不由得心中古怪,他们知道她在酿葡萄酒不奇怪,毕竟有个金公子三天两头的往村子里跑,几乎每次都要上虎头家的门,而景玥听说暂住在金家。可现在上门来问她买酒就太奇怪了,这种据说全靠进贡的稀罕酒品,他们怎么就相信她一个乡下丫头真的能随随便便的酿了出来?
心内存疑,嘴上便说道:“我只是随便糊弄,也不晓得是不是真能酿出酒来。”
虎头不自觉的凑了上来,闻言当即也说道:“哪有这样简单?我闻着那味儿怕是早已经馊烂了!”
云萝额角一跳,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无痕也愣了下,随之略有些遗憾的说道:“那还真是可惜,本来如果你们真能酿出葡萄酒来的话,我家公子愿意出二两银子一斤的价钱来收购。”
虎头顿时瞪大了眼睛,“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二二二两银子买一斤酒?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