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得文彬当即反驳道:“这是虎头哥哥给我三姐的,凭什么要给你?”
云萝瞅了他一眼,说:“吵啥?有些人就是那么不要脸,老惦记别人的东西。遇到这种人,你应该可怜他们,毕竟他们大概是几辈子都没见过啥好东西。”
文彬就问:“那他要来抢怎么办?”
“抢?你不会打断了他的手?”
李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忍不住斥责道:“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小萝你咋能这样教弟弟?”
云萝瞥她一眼,“大伯娘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孩子吧,看到别人的东西就想要,要不到就哭,秀才家出来的秀才娘子,教养也不怎么样嘛。”
李氏的脸顿时一阵扭曲。
郑云兰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说道:“小萝,我娘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
云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指着还在哭个不停的郑云丹说道:“别哭了,要是把我娘给吵醒了,我打死你!”
明明只是平平静静的一句话,但配上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却不知怎么的格外吓人,郑云丹一下子就“嗝”的一声止住了哭声,悄悄躲进郑文浩的身后,不敢直视云萝的眼睛。
她毕竟年纪还小,形容不出刚才云萝看着她时的那个眼神,只觉得忽然间浑身发冷,好像身上的肉都要被切割了下来似的。
孙氏在堂屋里骂:“一天天就没个安生的时候,遭雷劈的搅家精!”
云萝当即就朝堂屋喊了一句:“奶奶,二奶奶给了我好多糕点,你也要吃吗?”
孙氏顿时“呸”一声,“谁给你都吃,小心烂了肚肠!”
烂不烂肚肠,她是不知道,但是这一句话之后,堂屋里就安静了下来,再听不见孙氏的骂声。
郑文浩和云丹被李氏强行拉进了灶房里,不让他们在外面玩耍,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刘氏也在屋里睡得沉,并没有被云丹刚才的哭声吵醒,一直到一家人都聚在堂屋将要开饭的时候,她依然沉沉的睡着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孙氏免不了骂骂咧咧的,郑丰谷老实不敢回话,倒是郑丰收今天刚得了那么多银子,看到云萝就忍不住有点心虚,又听孙氏骂骂咧咧的,就下意识的向着二房说话:“这不是还有我大嫂伺候着您吗?咋地,没了我二嫂,咱这么大家子人就过不下去了?”
又跟李氏说:“刚听大嫂说这些年都是二嫂和我那婆娘在家伺候爹娘,你难得尽孝,这眼下不就是个你尽孝的好机会?正巧二嫂和吴氏都不大方便,接下来家里的这些事就都拜托大嫂了。”
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跟郑丰年一起回镇上的李氏,闻言顿时心头一沉,干笑着说道:“我也想呢,可你大哥和大侄儿身边也缺不了人。”
“那简单,让小兰跟去不就成了?这么大个姑娘,还能伺候不好亲爹亲大哥?”说到这里,郑丰收就又开始旧话重提,“要我说,大哥和文杰也别住镇上了,每天回来又不是啥多困难的事,还能给家里省下一大笔花销。瞧瞧家里这些孩子们都瘦成了啥样,这还是多亏了小萝时不时的给他们补点肉食,不然更没法见人。大哥,你那几个孩子倒是都养得白白嫩嫩、壮实得很。”
郑丰年被亲弟弟这么直接说到脸上来,不由得又羞又恼,但他又实在受不了每日回村的苦,便只能闷头吃饭,不搭理郑丰收的话。
他有许多冠冕堂皇的话可以反驳郑丰收,但说得多了,早已经没有最初的效果。
这个家,真是越发的沉闷,让他喘不过气来。
吃完饭,云萝将一早就留好的一大碗粥交给二姐让她捧进屋里等娘醒了再吃,面对孙氏又开始的谩骂,只说:“我娘的活没少干,凭什么不给她饭吃?”
“呸,只会躲屋里偷懒的懒婆娘,她干啥活了?”
云萝眼皮一撩,半点不虚,“不跟你比,至少比小姑和大伯娘要多得多!”
晚饭时候终于出现在饭桌上的郑大福敲了敲桌子,阻止孙氏继续没意义的发怒,看着云萝说道:“小萝啊,你非要搅得家里不能安生才开心?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云萝点了点头,“我以前还小嘛,爹娘又不大争气,只能忍气吞声的把委屈当福气。”
意思就是现在大了,翅膀硬了,能可着劲的折腾了?
郑大福脸色发黑,云萝也不想再跟他做这没有意义的斗气,所以她说了这话之后就转身离开,把一屋子的碗筷留在了身后。
缓缓的,又传进来她的声音,“《千字文》学完了,我今天教你三句话。”
“好!”
“第一句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第二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第三句是树无皮则死,人无皮则天下无敌。”
“三姐,这都是啥意思?”
郑大福并不是大字不识的人,相反,他曾经很是读过几本书,况且云萝说的又不是多晦涩难懂的词句,自是一听就懂了。
这一刻,他的血压骤然飙升,却只能死死压着。
他能出去骂她胡言乱语吗?她也没有指着谁骂呀,不过就是在教弟弟学习而已。
这丫头,也不知到底是从啥地方学了那么些东西,竟是越发的难以管教了!
云萝到底有多难管教且不说,眼下却有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郑丰年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