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从来就不是会干这种活儿的人!而且他们还得修理农具,为明天的继续劳作做准备。
所以只剩下了云桃和云萝姐妹两,一个铡刀一个菜刀,蹲在院子角落里将猪草“哆哆哆”的剁得稀碎。
郑云兰倒是想要当做没看见就这么转身离开啊,可云萝落到她身上的目光简直比她手中的菜刀还要锋亮。
她在泥田里陷了一整天,已经很累了,今天还又被蚂蟥叮了两下,吓得心神俱疲,真的不想再干活了!
不由得将眼皮一垂,低着头就要从两个堂妹面前走过去。
忽听见“砰”一声,云桃将铡刀重重的按下几乎是砸在板子上面,转头就往灶房喊:“奶奶,猪草太多了,我和三姐切不完,大姐还站在这儿动都不动一下!”
喊完就立马缩回头,她的勇气只够她喊这么一嗓子。
不过也够了。
孙氏拎着个锅铲就从灶房里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开骂:“我这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啊,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脚步停歇的伺候你们这群讨债鬼!让你们干点活都不成,晚上都别吃饭了!”
郑玉莲跟在老娘的身后,冲着云萝和云桃两人瞪眼,说:“小兰本就没干过这些活,你们一人多干点不就完事了吗?真没见过你们这么自私不顾姐妹的人!”
吴氏拎着个空了的泔水桶从后院出来,听到这话当即就朝郑丰收骂道:“你出的那是什么馊主意?说什么帮家里干活,这是留了一尊祖宗活菩萨呀!”
突闻媳妇的骂声,郑丰收还有点懵,忙扔下喂牛的草,匆匆从后院跑了出来,瞪一眼郑云兰,说:“站那儿看两个只有你一半岁数的妹妹干活,也不嫌害臊!”
一向在爹娘的面前很是护着姐妹的郑文浩,眼见着情况不对,却是早已经躲回了屋里去。
云萝看着郑大姑娘低垂着头站在那儿,双手十根手指头交缠在一起,眼中含泪,嘴唇紧咬的委屈模样,忽然有点欺负小姑娘的心虚。
毕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呢,还乍离了爹娘的身边,难免心中彷徨无助。
然后,郑云兰忽然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云萝:“……”呵,真想弄死她!
郑云兰在乡下的水深火热的生活就此开始,每天下地、被蚂蟥咬,回家还有许多家务活等着她。
孙氏虽也看重她,但那是相比较云萝她们而言的,看的是长子和大孙子的面子,真要说起来也没多稀罕,更不可能像是护着郑玉莲那样的护着她。
日子久了,郑云兰的心里就越发的不平衡,连一向关系亲密的小姑都逐渐疏远了,偏郑玉莲还半点没有察觉。
那天,李家的人忽然赶着车从镇上匆匆而来。郑丰收正好在路边的田里插秧,他眼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顿时心思飞远,干活都提不起劲来了。
到傍晚回家的时候,云萝远远的就看到虎头在朝她招手,她跟爹娘说一声就过去了,其他人也司空见惯,对虎头来找云萝的事情并不奇怪和好奇。
只有郑丰收,抓心挠肝的,终于也觑了个空,溜了出来。
彼时,虎头正捏着个布袋将里头的钱“哗啦啦”的全倒在桌子上,双眼亮晶晶的连睫毛都在发着光,“这是李家大伯今天亲自送来的,九块那个肥皂全都卖了出去,你猜猜这里总共有多少钱!”
铜钱在桌子上乱蹦,云萝一巴掌拍过去,将那枚将要滚落到桌子边缘的铜钱按下,问:“多少钱?”
“八百六十文钱!”虎头的声音格外高昂,激动得脸都红了。
他已经见识过一回高价小兔子,此时却依然忍不住的激动,仔细摸过一枚又一枚的铜钱,说:“李家大伯说,一开始不敢把价定得太高,便依照着一盒寻常澡豆的价定了六十文,没想到客人们竟很是稀罕,就一点点涨了价。两天就把肥皂都卖完了,要不是因为铺子里太忙走不开,李大伯早两天就会把钱给咱送来,他还说……”
咽了下口水,才继续说:“他说这两天还常有客人去询问肥皂,甚至有的等不及先预付了定金,都催着李大伯赶紧再弄些肥皂出来呢。”
郑丰收溜进来的时候,正好就听见了虎头的这一番话,当即也扑到了桌边,盯着满桌子的铜钱两眼放光。
“虎头,李老爷可有说现在涨价到多少了?”
胡氏在旁边笑眯眯的说道:“一百二十文一块呢!还能再往上涨涨价,不过你祖母的意思是,咱镇上就那么些人家,再贵人家也买不起,这东西还不稀罕,太贵了反倒不划算。”
一百二十文已经很贵了,毕竟那东西就是用猪油和草木灰做的,而草木灰又不值钱。
跟香胰子当然是没法比的,那香胰子不知添加了多少珍贵香料,虽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想必也不会简单,一道道工序定是繁琐无比,不然也不会那么稀罕,还卖出了至少几百文,贵的要几两甚至是几十两银子的高价。
郑丰收看着赵老太太,有些犹豫。
能贵,为啥要卖便宜呢?
云萝倒是认同老太太的话,“就听太婆了!”
转头又问虎头:“你上次买板油,花了多少钱?”
虎头看了眼他祖母和母亲,说:“就五斤多板油,抹去零头,花了一百五十文钱。不过没用完呢,上次咱才用了一碗油。”
“那也要先把这本钱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