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孝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娘家,云萝带着景玥,带着两个孩子郑重其事的向长公主请安问好,之后却并没有再急着跟其他人应酬交际。
倒是景壮壮和小福绵,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两人就都开始整天惦记着到外面去玩儿,云萝并不很约束他们,在王府中一关就是三年,总要让他们去见识更多、更广袤的世界。
景壮壮不过才四岁而已,守孝之前也是在家里关不住的性子,不过那时候他曾有过的见识见闻早已遗忘在时光长河之中,半点印象都没有留下。
小福绵更是只在几个月大的时候去过一趟庄子,对他来说,等同于无,曾经,瑞王府那一片天地就是他认为的全世界。
于是从瑞王府玩到长公主府,外出穿街走巷,再顺带着把镇南侯府也给祸祸了之后,他们又被太子带进了皇宫。
出孝之后,除了娘家,云萝还没与其他人家走动交际,行事依然低调安静,倒是瑞王府的两位小公子迅速的在京城圈子里活跃了起来,他们和二皇子以及卫家小世子组成了一个固定的小团体,偌大的京城就没有他们不能去的地方。
毕竟,连皇宫都躲避不了他们的祸害。
含英殿内,皇帝陛下亲手养育多年的两尾锦鲤经了他们的手,现在已经半死不活;长春宫,皇后娘娘书房里的那盆翠松在被他们修剪之后,繁茂的树冠也秃了。
这两位的心头好都没能幸免,更不必说花园里千金难求的稀世牡丹,荷塘里刚冒出一点儿尖尖的花苞……景壮壮还美其名曰:要给娘亲扎一捧最好看的花。
此话一出,花园里的花儿越发的瑟瑟可怜,二皇子、卫长乐都纷纷表示他们也要给娘亲摘花,小福绵不甘落后,他又不挑,见到好看的就想摘,于是瞬间摧残一大片。
cǎi_huā之后,还有别的新游戏。
彩球在他们之前飞舞,突然飞上屋顶被卡住了,他们又是树枝竹竿又是丢石头的,宫奴们想要帮忙去捡球,他们还不乐意,偏要自己动手,最后架着梯子爬上屋顶,成功捡到彩球的同时,也成功的把两片琉璃瓦给一起掀了下来。
“啪啪”两声,琉璃瓦瞬间碎成好几块,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彼时,泰康帝正在敞轩里乘凉,外面的叽叽喳喳一点都没有影响他批阅奏章,却突然看到有一束阳光从头顶投射下来,正好落在他手中的奏章上。
他抬头,便发现头顶已空了一块,还看到一个灵活的小胖子动作十分矫健的从那个洞口上方跨过,脚步踩在屋顶其他琉璃瓦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还有从敞轩后方传来的其他几个臭小子的惊呼、欢呼声。
泰康帝默默的放下奏章,揉着手腕转了两圈,朝站在旁边含胸驼背,一副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模样的赵大总管说道:“去,把他们全都给朕抓过来。”
他说的是抓,赵大总管可不敢真跟这几位小祖宗动手,自然是好声好气、和蔼可亲的把他们请了过来。
其中小福绵人小腿短,跟不上哥哥们的脚步,就耍赖不肯走,赵大总管还得抱他过来,那小心翼翼的架势就像抱着个大金元宝。
不,金元宝都没他稀罕珍贵!
四个孩子排排站,一个叫他爹,一个叫他舅爷,还有两个叫他姑父。
泰康帝脸一沉,瞪着景壮壮问道:“你叫朕什么?”
景壮壮的眼珠骨碌碌转一圈,然后笑嘻嘻的又喊了一声,“舅爷。”
听到哥哥喊了,小福绵也瞬间改口,跟着喊了一声:“舅爷。”
其实他还不知道姑父和舅爷的差别,反正他一向都是跟着哥哥叫,哥哥喊什么,他就也跟着喊什么,至于什么意思,他才没空想这样没意思的事情呢!
泰康帝拿起另一封折子,也没有打开,只拿在手上把玩,眼睛却看着面对排排站的四个臭小子,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这是在提醒朕,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二皇子连忙摇头,景壮壮却说:“您昨天才打了我呢,没到三天!”
语气表情中,皆是理直气壮的控诉。
泰康帝“呵”的冷笑一声,“那就说明打得还不够。”
景壮壮不由鼓了鼓小脸,心里有些不服气。
忽然听见长乐表弟说道:“舅爷,我们是客人。”
景壮壮顿时眼睛一亮,立刻接过话继续说道:“就是就是,您怎么可以动手打来您家做客的小孩子呢?”
泰康帝走过来,举起折子在他们的脑袋上各敲一下,力道不重,声音却很响,“啪啪”的,让他听着都觉得分外悦耳,很想再敲一圈。
于是他就顺从心意的再从头到尾的敲了四颗圆溜溜的脑袋,冷笑道:“朕乃一国之君,想打谁就打谁,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虽然被打了两下,但是一点都不疼。
景壮壮伸手在脑门上摸了摸,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那您能不能打太子哥哥一顿?”
“嗯?太子欺负你了?”
景壮壮和卫长乐自以为悄悄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点头。
二皇子却忽然不高兴了,转身就拦在了他们面前,皱眉说道:“不可以告状,哥哥才没有欺负我们呢!他只是跟我们闹着玩,昨天是不是还特意给你带了一串糖葫芦?”
景壮壮皱了皱鼻子,“糖葫芦好酸!”
卫长乐没有说话,却已经伸手捂住了腮帮子,小脸皱着,不停的吞咽口水。
吃了一个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