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也有人接连附和,说道:“别的我也没见过,但去年瑞王爷凯旋入城的时候,随行的将军们有好几个都是脸上有疤的,可没听说过他们都被贬了官。”
书生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们都为大彧立下汗马功劳,一点残损也是瑕不掩瑜,但苏世子有什么?不过一介不学无术的纨绔而已,仗势欺人、飞扬跋扈,就连苏老侯爷留下的功勋也都被他们在登州耗尽了。”
“小后生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流言越传越广,越传越多,很快就变得面目全非,几乎无人还记得最初的模样。
这天,苏夫人从城外求佛回来,刚拐进北镇侯府所在的街口,就听见一阵喧闹从前面传来,掀起帘子一看,竟看到北镇侯府大门前围满了人,吵吵囔囔的也不知在闹些什么。
苏夫人顿时心中一惊,忙叫身边伺候的丫鬟先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何以竟然在侯府门前吵得这样热闹?
丫鬟匆匆的过去,又急匆匆折返,带着她刚打听来的消息,说:“是衡阳长公主带着人打上门来了,说是老夫人在昨日皇后娘娘的宴席上诅咒卫小侯爷,说……说卫家连我们家都不如,我们家好歹还……还有几个凑数的……庶子。”
苏夫人呆了呆,圆润饱满的额头上也逐渐挤出了几个褶皱,呐呐说道:“母亲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戳长公主的心肝吗?”
那丫鬟犹豫了一下,又走近两步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老夫人昨日说的是我们家好歹还有几个凑数的庶子,就算世子出事也不至于后继无人,但京城里只有一根独苗苗的人家可不止一户,当时就被景家的老太妃砸了拐杖,老夫人这才转口说到卫小侯爷的身上。”
苏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婆婆竟一口气就得罪了京城里最尊贵的两户人家!
她透过马车的缝隙看向北镇侯府门前,满脸的忧愁,搅着手帕呐呐道:“这可如何是好?不管卫小侯爷还是景小王爷,一个是长公主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女婿,如何才能熄了她的这腔怒火?”
丫鬟茫然的看着她,说:“这事跟夫人您又没什么干系,相信长公主也肯定不是那等蛮横不讲理的人,不如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长公主消气走了,我们再回府?听说长公主身边的赵统领已经带着人冲进府里去了,想必是要打砸一通,就是不知道老夫人和侯爷在府里咋样了。”
苏夫人目光一闪,垂眸讷然说道:“老夫人跟侯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且还轮不到我们担心呢,我们就在这儿多等会儿吧,免得还让侯爷碍手碍脚的。只是……不知会不会惊扰了世子养伤。”
丫鬟不禁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忙安慰道:“夫人不用担心,世子爷肯定会好的!”
苏夫人侧头拭去眼角的泪水,哀哀戚戚的说道:“也是我没用,想要与他亲近都得偷偷摸摸的不敢叫母亲看见,也不能给他生个帮衬的亲兄弟。”
长公主那边已经看见了这边的马车,侧首听侍从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忽然一挑眉,朝守护在旁边的侍卫们说道:“去,把苏夫人给本宫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