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景玥既然说了,她也没意见,只将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边。
说是原原本本,其实概括起来也就几句话的事。
“那叫翩翩的花娘拉拉扯扯中被小旦伤了一点皮,气恼这下直接搬出了卫家来压人,还说鹊桥仙是卫家老爷的产业,后来对我出言不逊,景玥要挖她眼珠子,在鹊桥仙大门前很是闹了一场。”
小旦就是今日跟着他们出门的侍卫小哥,听景玥说,他原本出身小康之家,无奈父亲考了几十年的科举也未能得个功名,又附庸风雅时常跟着好友出去,说是参加诗会、讨论学业,其实就是到勾栏之中狎妓,为了所谓脸面出手十分大方,渐渐的家业就败落了,他母亲也被逼死,甚至到后来把唯一的儿子都卖给了人贩。
所以他对风月场其实是十分仇恨的,更厌恶那些不好好读书,整天附庸风雅以狎妓为乐的所谓文人雅士。
云萝的话过于笼统,景玥就在旁补充丰满,听得老夫人的眉头越皱越紧,转头着人请来了大管家卫德,直接问道:“你可知小舜镇上的鹊桥仙是谁的产业?”
卫德愣了下,想了会儿才想起来鹊桥仙是个什么地方,不禁更是诧异,老夫人何时竟对这种风月场有兴趣了?
整个卫府都没有涉足风月场的,不过族中那边倒是有两位,他还正巧知道。
“先前倒是听说族中的八老爷在小舜镇上开了家花楼,大约就是那鹊桥仙吧。”
老夫人对云萝说:“看来那叫翩翩的并没有与你说谎。”
卫德有些生气的问道:“这翩翩是何人?竟还敢欺瞒大小姐?”
老夫人冷哼一声,“一个下贱的花娘,胆子可是比天还大呢,竟敢把我家小萝拿来与花娘比较!”
“什么?”卫德大惊失色,更是满脸怒气,“敢问老夫人,这花娘可正是那鹊桥仙里的?”
见老夫人点了头,他便皱着眉头一脸沉怒的说道:“此事可不能轻轻放过,大小姐多金贵的人儿,岂能被人这般羞辱?回头我得去找八老爷问问这件事,不行,我现在就去!”
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卫德还是卫府的大管家,说他比卫氏族中的几位族老还更有威望,那是一句天大的大实话。
他气冲冲的出门去了,老夫人转头跟云萝说:“这事祖母都知道了,就交给祖母来办,你安安心心的不必太过费神。”
云萝没意见,这事她本来也确实不好下手,老夫人的身份动起手来却能毫无顾忌。
瑾儿已经在旁边把自己气成了河豚,见他们终于像是说完了,连忙扯了扯云萝的衣角,仰起脸来问道:“姐姐,你们今天去哪里玩了?都玩了些什么?好玩吗?”
“去了小舜镇。”
“这个我知道,江南书院就在小舜镇后的小舜山上,那可是整个大彧文人心中的圣地。”他双眼锃亮,随之又失落的低下头去,相互勾缠着手指轻声说道,“可惜我来了江南这么久,至今都尚未见到江南书院的模样呢,等日后回京了被父皇母后问起来,我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低垂的眼睛,让谁也看不见里面的神色,看似失落,实则里面充斥着雀跃。
看吧看吧,我都这么可怜了,是不是得赶紧答应我马上就带我去江南书院玩……看看?
云萝若有所思,“你想去江南书院?”
“天下就没人不想去江南书院的!”
“那好吧。”她说,“明天开始认真学习,争取早日考入江南书院成为里面的一名优秀学子。”
瑾儿目瞪口呆……什么?
云萝甚至还朝他轻轻的弯了一下嘴角,说:“虽然你不需要参加科举点知识总是错不了的,传闻那林山长学贯古今,琴棋书画、天文地理、阵法兵略,甚至是易经术数皆无所不知,你若是能拜到他的门下将他那一身本事都给学了,回到京城后也不需要再怕什么。”
小公子撇撇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就什么都不怕!
又似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林山长真有那么厉害?”
林山长究竟有多厉害都还只是传闻,但老夫人的厉害却很快就被他们亲眼所见了。
这日傍晚,云萝刚吃过晚饭就被老夫人早早的打发了回去,说是在外面玩了一天也累了,合该早些歇息。
一觉睡到自然醒,云萝起来后在院子里将这几天新学的招式演练了两遍,景玥也早早的过来陪她练武,天色从晨曦微露到霞光漫天。
一阵哀嚎忽然从正院的方向传出来,把锦兰院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锦兰院就在正院的后院,离得不很远,但也不是那边说句话这边就能听到的距离,寻常人走路还得走上个几分钟呢。
可现在,那边的声音却直接传到了这里,可见那一声哀嚎叫得究竟有多大声了。
云萝与景玥对视了一眼,然后暂停下练武这个事情,一起朝着正院走去。
没等进去,随着他们的靠近,正院里的动静也越发清晰的传进了耳朵里面。
“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昨日我那家花楼里的姑娘言语侮辱大小姐的事,我可以亲自向大小姐赔礼道歉,那个没眼色的贱婢也可随大小姐处置。但你这般让人把我从家里绑来却实在过分了,虽说您是嫡支老夫人,又是前任族长,可我大小也是个族老,可受不起这般折辱。”
云萝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只要不是祖母出事,她便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