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和郑丰谷面面相觑,这一刻,就连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的头疼她都似乎感觉不到了。
云萝放下一排雷,转身若无其事的钻进了卧房里补眠,完全不管身旁的人被她炸成了怎样的神思恍惚、胆战心惊,更不管老屋那边又会是个怎样的情景。
一觉睡到半下午,起来后在屋里研究了一个时辰的医书,又听文彬跟她说了会儿书院里的事。
“三姐,我明年肯定能考中秀才!”
他去年就已经试过一回,过了县试却没能过府试。今年本来也要去的,但想到反正今年并没有院试,还不如再等一年呢,到时候也能有个更好的成绩。
云萝也不着急,“你还小,不用着急,还不如多读几年书在院试时考到前三名,才有进江南书院的机会。”
文彬挺了挺胸膛,“我的目标是案首呢,就跟承表哥和蔓儿姐夫一样!”
“十岁的院试案首啊?那比表哥还厉害。”
他忍不住咧开嘴又强行忍住,双眼亮晶晶的嘴上却谦虚道:“这不能比,承表哥是被家里的事给耽搁了,加上第一次过来时路途遥远,运气也不大好,不然肯定早就已经考上秀才了。”
顿了下,又说道:“他今年就要考举人了,目标是解元呢!”
书院的先生和姑婆姑丈都对他抱着非常大的期望和信心。
说到袁承,就不免想起了同样年纪,且同样是个秀才的郑文杰,“大哥现在都还没有去县学报道,真不晓得是咋回事,这是不打算继续读书了吗?”
想想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云萝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对这些一点想要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屠六娘的事情揭了出来,这边的刘氏和郑丰谷好几天都神色恍惚的,老屋那边却没有一点动静,也不知是没找到机会求证,还是打算要息事宁人,硬生生扛下这一顶青青绿草帽,又或者,是没有查出来?
云萝对六爷爷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况且,现在屠六娘既然已经被查出了有孕,那么她原先掩藏起来的脉象也应该清晰了才对,现在就是月份大小的区别。
云萝关注了两天没见到动静,虽有些疑惑,但她并不着急。
况且她也不是空闲得天天盯着老屋的人,家里事儿不少,隔三差五的还得去检查一下栓子的伤势,虽然有六爷爷在吧,可好歹两家的关系不一般,她总不能不闻不问的。
除此之外,江南正是忙着春耕的时候,田地都犁了一遍,秧田里的禾苗也已经有四寸高,该拔苗插秧了。
三月的水还有些寒凉,郑丰谷和刘氏心疼闺女就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了云萱和云萝,不让她们下田耕种,只夫妻两个天天泡在冰冷的泥水里。
农时不等人,家里田多人少,就又请了两个短工来帮忙。即便如此,也足足花了小半个月才把十几亩田全部插播完毕。
这天,云萝和虎头在经历了两家长辈的千叮咛万嘱咐后终于被放行允许上山了,两人飞快的行走在春日葱翠的山林中,虎头不禁长长的吸了口气,“可憋死我了!以后还是别再去捉野猪了,瞧把太婆我奶我娘还有二婶给吓的,都恨不得把我们捆绑在家里。”
年前两人一口气猎杀了野猪一家,可是轰动全村,也把几位长辈吓得够呛,尤其是女性长辈。
若是往年,开春的时候他们就要往林子里钻了,今年却被看得紧紧的,一直到春耕都结束了,才警惕又紧张的放了行,临行前还念叨了半天。
去年的陷阱早已经毁坏不能用了,云萝和虎头两人就穿梭在林子里重新布置,期间还捉到了一只大白天的出来觅食的兔子。可惜这兔子大腹便便,明显是怀了孕的模样,云萝转手就又将它给放了。
看着一放手就逃窜进林子里的兔子,虎头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有些眼馋的说道:“好久没吃兔肉了!”
云萝也有些馋,便提议道:“去掏兔子洞?”
心动不如行动,兄妹两个当即到处转悠着搜寻起来,这一片的那几窝兔子真真是倒了血霉。
转了一圈,果然收获颇丰,在放生了怀孕的雌兔和刚出生的小兔子之后,两人各拎了四五只灰兔子,背后的篓子里还有两只野鸡和二十多个灰褐色的野鸡蛋。
以前,他们还会在山上先烤上两只来吃,但自从云萝不会在家里饿肚子,就连在山中烧烤的次数都少了,只偶尔馋那个味的时候才会做一次。
毕竟拿回家中还能煮着炖着烧着,各种花样的吃,再不会有人克扣她的嘴了。
“给栓子送一只山鸡过去。阿婆为了给他补身子,把家里的六只鸡都杀了。”虎头紧跟着云萝的脚步,行走在山林之中也是如履平地。
云萝不搭话,他也是习以为常,自顾自说着:“我昨天去看他,他正好在院子里转圈,阿婆和喜鹊好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好似他断的是腿而不是胳膊。”
半个月的时间,折断的肋骨和手臂在一点点的生长愈合,栓子早就能够下床走动了。但就像所有关心孙子的奶奶一样,陈阿婆总觉得她大孙子遭了大罪,正是虚弱娇贵的时候,最好天天躺着动也别动,若一个不留神把刚接回去的骨头又岔开的可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