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满之后,云萝就拎着篓子回家,她力气大,这沉甸甸的满篓子石头拎着毫不费力,若非人矮腿短,她都想用挑担的大箩筐来运送石头,也省得她一趟一趟的白费了许多时间在走路上。
院子里,刘氏坐在一个草团子上低头先在地上挖一个浅浅的小坑,然后将一块一块的圆润小石头嵌入进去,用木锤子敲打结实,她的肚子凸出了很大一块,但并不影响她坐着干活。云萱的左手虽仍使不了力气,但只用右手也能把石头嵌进土里,速度只稍稍慢了些。
云萝将篓子里的石头顺着划好的线隔了跟上一堆差不多的距离倒在地上,转身就出门。
运送了这么多石头,这个本就半旧的篓子已经越发的破败,眼看着是快要散架了。
她一出门,就看到金家的马车摇摇晃晃的进了村,那车夫看了她一眼后转头朝车厢里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见车帘被掀开,金公子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笑容灿烂的朝她招手,“胖丫头!”
云萝真想甩手离开。
这商贾人家里出来的小公子怎么能这么没眼力见的乱喊人呢?
马车缓缓的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云萝看了眼驾车的车夫,随口问了句从马车上跳下来的金公子,“你的小厮换人了?”
金公子初次到来的时候,那排场是很大的,骏马香车,身后还跟着一群的小厮护卫,不过来回的次数多了,他带的人也渐渐的变少,一直到只带了一个小厮来驾车。
其实云萝也已经很久没见金公子了,自从上次他偷了她的小野猪之后,大概是觉得心虚或者别的什么,每每来村都是避着她走,而现在,他大概是觉得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她肯定也不会再计较了吧?
金来的眼神略略飘忽了一下,然后说道:“金子有别的事,这是银子!”
银子天生一张笑脸,闻得公子介绍自己,当即朝云萝笑嘻嘻的拱手行礼,“郑姑娘好!”
跟金子倒是两个不同的性格,但瞧着却都有些不是很正经的模样,但他目光清亮,应该也不是什么心思阴暗之辈,倒是跟金子又有些不大相同。
云萝也就是随口一问,不过听说这位小厮名叫“银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一眼,然后更好奇的看了眼目光游离闪烁似有点儿心虚的金公子,不明白他在心虚些什么。
金来咳了一声,低头看着她手上的破烂篓子,问道:“你这是在干啥呢?别人都是把日子越过越好,你却连个齐整些的篓子都用不起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云萝轻瞥他一眼,“自从上次被人偷了小野猪,我就连打猎的心思都没有了,又哪里来的收入置办新篓子?”
“胡说!咋就是偷了?我分明让金子给你放了银子,五两银子你想买啥……咳咳咳!”对上胖丫头幽幽的冷眼,金公子突然反应过来,话收得太猛忍不住就咳得停不下来,心里还有点委屈:他白出了一回手,到最后不仅没能吃上一口惦念已久的烤乳猪,还把金子给吓跑了。
可这事儿他真没法跟胖丫头抱怨,只能咧着嘴打哈哈意图将此事揭过去,“作坊都弄好了,小爷我今儿个过来就是想找二爷爷和里正商量一下在村里招工的事儿!”
作坊其实早就建好了,只是建好房子后还有其他的许多东西要准备,才迟迟没有开工,但村民们却全都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静,数着日子的盼作坊开门招工。
听他说起这个事情,云萝也多了些兴致,问道:“你打算在村里招多少人做工?”
“你觉得呢?”作为合伙人,总还是能提提意见的。
无奈云萝拒绝的话说得半点不含糊,“我又没开过作坊,不懂这些事情!”
“……”谈价的时候你倒是挺凶的,一问正事就说不晓得了?
金公子被她这全然放手只等着年终收钱的模样给气得心堵,往常见祖父和父亲常因为合伙人插手过多而受气,他却觉得合伙人万事不管其实也挺让人生气的。
生气归生气,金公子也不会真想让云萝来过多的干涉作坊中的事情,又跟她扯了几句闲话之后就忙不迭的上马车进村了,一副生怕她再跟他提小野猪这事儿的模样。而云萝也拎着她的破篓子又去了河滩,继续做她的搬运工。
等黄昏时郑丰谷从田里回来,带着刘氏和儿女们回村的时候就见村子里十分热闹,村民们成群结队的凑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什么,见到郑丰谷他们还都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更有干脆凑了过来带着些讨好的让郑丰谷说个好话什么的。
郑丰谷起初有点懵,但很快也从旁边人的说话中明白了事情的究竟,却原来是荒地那边的肥皂作坊终于要开始招工开门了。
云萝站在后面,看着郑丰谷一脸为难的被人群包围,并没有要上前帮忙解围的意思。
先前,最难拒绝的郑丰收她都帮他拒绝了,这些乡邻总该他自己来吧?不然她就更要担心得了作坊的分红究竟是好是坏了。
所幸郑丰谷虽然一开始磕磕巴巴的,话也不那么圆滑动听,但好歹把他不能插手作坊之事的意思表达了清楚,也从人群的围困中脱身而出,闹了一身的汗。
看着快走到家门了还在不住擦汗的郑丰谷,云萝说了一句:“爹,你要慢慢的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