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犀只是单纯地想扮可怜博同情,以便游说魔尊尽快开战,她讲话的腔调确实在模仿花魁,但并不知晓男人入耳后具体是何感觉,纯属照猫画虎,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奇效。
此为撩而不自知,与美而不自知有异曲同工之妙,极为勾魂。
四界相比较而言,妖族女子最为妖娆妩媚,楚灵犀因多年征战沙场,言行举止均有纯爷们儿的风格,可是骨子里仍存与生俱来的媚气,是美人计界的天赋异禀型选手。
而魔尊君棠是标准的矛盾综合体,纠结是他人生的主旋律——
一方面,作为魔界传奇君王,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冷静与理智,铁面铁腕,不徇私情。
另一方面,他终究是有血有肉有yù_wàng的男人,除了无情的理性之外,还有脆弱的感性。
理性与感性像是象棋盘中的楚河汉界,之中横亘着一条绵延如长城的分界线,魔尊君棠一直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做决断时仅以理性为依据,不掺杂任何感性因素。
然而,柳芽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她似是神话中的孟姜女,以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摧毁长城。
区别在于,孟姜女是哭毁长城,而柳芽是一笑毁长城。
为何会爱上柳芽,魔尊君棠说不清道不明,生辰一偶遇,从此她的澄澈璀璨笑颜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魔尊在nuè_liàn中沉浮千年,貌似痴情痴成死心眼,仿佛感性的一面大获全胜,可他终究还是魔界至尊,不可能像苦情话本中所写的那样,不顾一切为柳芽殉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柳芽唤醒了他感性的一面,不过并没有真正改变他,在魔尊心中,理性永远大于感性。
若是从未感受过感性放纵的快乐,从未尝过爱情酸甜苦辣的滋味,那倒也罢了,可一旦体会过情爱,便无法再忍受孤独。
柳芽是魔尊的情劫,给了他爱的希望,最终的结果却只有绝望。
昔日即便是苦情nuè_liàn,感性仍有宣泄之处,爱而不得的确痛苦,可这份痛感能让魔尊感受到活着的意义,他依旧有梦可以做,他相信终有一日,有情人可成眷属。
但如今,柳芽离世,留他独活,面对爱人冷冰冰的躯体,魔尊的心骤然缺了一块,他的梦碎了,心也冷了,人却还要活在这个世上。
他这时才真正明白,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被伤害,不是被抛弃,而是绝望的麻木。
失去柳芽的那段时光之中,他似行尸走肉一般,万般色彩均消散,唯留压抑的黑与白,他的心脏仍在跳动,可是他的心却死了。
他在凡间游历时,曾遇见过一位为妻子扫墓的老者,边烧纸边喃喃自语——“两个人是过日子,一个人是熬日子,”
那时的魔尊不解其中深意,待历尽悲欢离合后,方才彻悟,余生的日子,他只能独自苦熬。
他执意复活旧爱,其实不是为了柳芽,而是为了自己。
他在孤寂的苦海中度日如年,兵强国盛的魔界,活泼灵动的女儿,都无法抚慰他的殇恸。
他仿佛已躺入了棺木,在压抑之中苦苦煎熬,目之所及,皆为无边无涯的黑暗,他不愿再这样无望地熬下去,他必须为自己找一个活着的理由。
魔尊很清楚,重生的柳芽不是柳芽,可是他别无选择,只能自欺欺人。
他最初的想法,将招来的魂灵改造成为第二个柳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如出一辙。
但不走寻常路的妖女战神改变了魔尊的想法,一模一样的柳芽也许会延续nuè_liàn的悲剧宿命,不如把她调教成自己心目中幻想的柳芽。
天下男子万万千,择妻标准却基本单一——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穿衣是仙女,脱衣是妖精。
君棠虽贵为魔界至尊,可他终究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yù_wàng的男人,对于上述标准,他基本赞同,唯一不大在乎的是“入得厨房”,因为魔宫御膳房的厨子多到用不完,他的女人完全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
其他三项条件妖女战神均符合,而且还附赠惊喜彩蛋。
楚灵犀不止出得厅堂,还打的了仗,骂的了街,谋的了天下,算的准人心,在柏诚的婚宴之上,她三寸不烂之舌的威力足以胜三军。
那日魔尊心情大悦,静观好戏,无需出手,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做女强人背后的男人,其实也不错。
都说女人如书,楚灵犀堪称是宝藏奇书,比悬疑话本更刺激。
刚刚重生的她,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起初小心翼翼地夹着尾巴,乖乖地遵照魔尊的吩咐做柳芽的替身,同时还极有战略性地步步试探,后来慢慢就露出了毛茸茸的大尾巴,渐渐放飞,开始显露妖女本性。
倘若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含若有似无的淡淡矜持笑意,与柳芽别无二致,完全符合“穿衣是仙女”的标准,可那双狡黠的眼睛只要转一转,便会原形毕露,变成居心叵测的小妖精。
妖精的心眼儿比藕眼儿更多,魔尊君棠需得在适当的时候挫一挫她的锐气,以免妖女的不安分的尾巴翘上了天。
不过凡事有弊便有利,妖女撩拨的手段非同一般,旁人脱衣变妖精,她根本无需宽衣,柔柔嗲嗲的撒个娇,就能让魔尊从头酥到脚。
平心而论,楚灵犀有尤物的潜质,但她的撩汉手段还不太成熟,基本停留在理论层面,实践经验并不丰富,最重要的原因是魔尊君棠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