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同儒家一样,说到底,太吃修行者的天赋。
唯有深具慧根之人,方可臻至高深境界。
昔年东胜神洲佛法鼎盛之时,共有第十四境高僧六位,其中西域四个,中土两个,已经可以堪称难得盛世。
只可惜当年十二阎罗崛起,至仙迹最终一战过后,六大高僧圆寂了四位,叫当时仅存的怀永方丈、显空方丈哀叹不已。
当然,现在东胜神洲佛门传承,已经再不是当年模样。
即便重现盛世,同当初也已经是两回事。
不过,西牛贺洲,仍然是佛门圣地。
并且不同于别家,西牛贺洲净土佛国,八大顶尖高手,虽然各有修行地,但可以说都是出自净土佛国一家,密切团结,且一起供奉世尊为净土之主。
净土佛国的佛法传承,又格外深奥,更在东胜神洲诸佛门之上。
嘉树上人、妙昆罗、诚摩大师等人,亦实力出众,犹胜东胜神洲高僧。
他们集合在一起,自然蕴含惊人力量。
此前净土低调收缩,却实在不容人小觑。
这次赶来东胜神洲,除了嘉树上人与诚摩大师外,还有雷音龙王震雨这本属于南瞻部洲的佛门大妖。
三位第十四境高手带队,余下众多净土佛国高手前来。
“我们算是第一批,之后妙昆罗师兄他们准备妥当后,也会赶来。”诚摩大师立掌说道。
“那最好不过。”
俞天权言道:“长安城同北俱芦洲两败俱伤,真要说起来,长安城更惨,苏破斩死,余下几人,也个个带伤。”
“俞施主你的伤势呢?”嘉树上人问道。
“我无妨,比他们轻多了。”俞天权笑笑。
诚摩大师则看向北方:“北俱芦洲那边情况如何?”
俞天权面上笑容消失:“雷瀚,确实强悍,以一敌四,打得长安一死三伤,他自己伤势应该也不轻,否则不至于弃东胜神洲而返……”
说到这里,俞天权心中忽有一层阴翳浮现。
“杀你,易如反掌。”
“第一次见你,只能胜你个一招半式,但我们现在是第二次见面了。”
雷瀚这些话,俞天权初听时,只一笑置之。
对方是擒杀楚摇光的重要助力,所以俞天权不与之争一时之气。
但现在,同样的话听来,却有不同意味。
虽然没看完雷瀚与苏破等人交手的后半程,可是只看战果,便足以令人忌惮。
俞天权亲身接触过的人里,上一个让他感觉这般深不可测的人,还是大师兄傅天枢。
“……但观雷瀚行事,未虑胜先防败,想捡他的便宜,只怕不容易。”
俞天权一边处理伤势,一边说道:“相反,长安城那边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惯了,今天遭逢前所未有的挫折,正是阵脚大乱的时候。”
“长安城主,并未参战。”雷音龙王震雨忽然插话。
“确实如此。”
俞天权点头:“不过,正是这样才有问题,否则长安城主岂会坐看苏破身死?”
“养伤,或者闭关。”嘉树上人点点头。
“雷瀚闹一闹,除了杀伤苏破等人,最大的价值就是试探出了长安城主的虚实,错过今日,将来未必还有这么好的机会。”俞天权简单处理伤势之后,当即便跟佛门中人一起出发,向东胜神洲而去。
同行路上,诚摩大师倒是多看了俞天权一眼,想起净华离开西牛贺洲前,私下讲的一句话:
“俞天权的目标,仅仅楚摇光一人,而我们的目标是要尽量削弱长安,以防他们继续西进,现在大家看似一路,但关键时刻,这二者间有很大差别,不得不防。”
诚摩大师长长呼出一口气。
世尊离开西牛贺洲未归,他们眼下行事,还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但是诚如俞天权所言,不提敖空等人,单单长安城主坐看苏破身死都不曾出手,恐怕真的有问题。
错过今天这村,以后怕是就没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