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幸好我手快抢下了地瓜,脏水这才没把地瓜给泡了,给您,有点烫慢点吃。”
问橙有些邀功似的将地瓜递给老人,还冲他憨憨一笑,流浪汉接过地瓜,马上抓起一个掰了一半分给问橙说到:
“姑娘,你要不嫌弃我这脏就坐下跟我一起吃点!”
“不嫌弃,不嫌弃,但我早饭吃的有点晚不饿……”
问橙嘴上说着不嫌弃,心里其实是惧怕刚才的滚滚黑烟中有有害物质,还是有些抵触心理的,但面对黄瓤地瓜的香味她还是沦陷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瓜看,嘴上再也说不出借口,肚子紧跟着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你想吃就吃,老汉我这多的是捡来的地瓜。”
流浪汉看着问橙的眼睛就没离开自己的手,主动将地瓜塞进了问橙的手里。
问橙接过地瓜也一点没客气,走到流浪汉身边的台阶上,帮他卷了卷铺在店铺门口的铺盖卷,露出空地坐下扒着地瓜皮认真的吃了起来。
“哈哈……姑娘,你是不是家也遇上事了,你这吃相至少是遭难后饿了三四天没饭吃的样子。”
流浪汉看问橙大口吃着烤地瓜爽朗的笑了起来,询问起问橙的身事。
问橙也是真实在,嘴里含着地瓜还没咽下去呢,先嘟囔着跟对方说上话了:
“我还好,就是两顿饭没吃了,说我没遇上事了吧,但我欠一个男人五位数咖啡钱,还欠一个男的一套礼服钱,说我遇上事了吧,这两个男的都是熟人,欠款不急着还,我还有地方能赚钱,虽然被拖欠了工资,但至少是个奔头,但凡能要回工资来我就财务自由了。”
“老了老了,你们年轻人这些词词我听不懂了,什么咖啡礼服财务的不懂,你现在是不是穷了直接说不行吗?”
流浪汉一时听不懂问橙的话,让她直接说,问橙马上承认到:
“是!身无分文那种穷,不然我刚才就接济给您钱了,那能让您坐这吃烤地瓜啊。”
“哈哈……你这姑娘有趣的很,跟那些在大楼里敲敲打打的女孩子们不一样。”
流浪汉被问橙逗的哈哈笑,问橙马上反问到:
“那里不一样了?我们都是年轻小姑娘!”
“不一样不一样,你这孩子接地气说话实在,她们可不一样,全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瓶,那眼睛里全是高傲,整天瞧不起这个憔不起那个的,对我这种流浪乞讨的人,她们的眼睛恨不得长到头顶上去用下巴看我!”
问橙一听流浪汉的形容词像是有些文化底蕴的样子,非常惊讶的反问到:
“大爷,您这表述能力也挺好,手上脸上的都挺干净,不像是有病或者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您怎么当上流浪汉了,不会是家里儿女不孝,逼的您离家出走了吧?”
“唉,你既然叫了我大爷,话又问到这了,我再装相说家里没事自愿来这流浪的,那就是狗放屁了,真要家里没事幸幸福福的,谁又愿意当流浪汉呢,不瞒你说,我身后这铺面曾经是我家的。”
问橙顺着流浪汉说的方向往身后一瞧,五间铺面连成一排相当有排场,只是因为这些房子年久失修,房子墙皮有些发霉掉落,推拉式的铁栅栏防盗门上锈迹斑斑,铺内更是垃圾满地,看样子以前这里似乎是存货仓库,地上有许多碎成几块的破旧蓝色栈板,还有些垃圾能勉强辨别出它们是零碎货物,因时间太久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灰。
玻璃门上的灰白封条被风雨侵蚀到有几段碎成了纸渣,但好歹能看出上面的查封日期:‘二零零六年十二月二十四’
“我去,大爷您这曾经好大的排场啊,零六年五间铺子血赚啊!您曾经绝对是土豪啊!”
问橙看清封条的日期后,对面前这流浪汉瞬间肃然起敬了,自己弄不好现在就是在跟一位曾经的百万富翁聊天。
这略带吹捧的话语一出,立刻逗的流浪汉哈哈大笑:
“哈哈……你这孩子好笑的很,谁家土豪老了能跑这来流浪,这都是过去式了,现在都二零二零年了,往日的辉煌也都过去十四年了,我老伴也走了十二年了,不过我都扛下来了,我还有两个儿子也就还有六年就能出狱了,可惜我这把老骨头够呛能见到他们了。”
本来被问橙逗笑了的流浪汉,说着说着就话锋一转开始提过去,一提起过去他整个人就变得伤感起来。
问橙正吃着地瓜,突然感觉到老人情绪变得低落,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马上就要聊死了,低头看看手里的地瓜,心想着不能白吃的问橙,不自觉的对流浪汉说起了宽慰的话:
“大爷您这身体硬朗的很,绝对能坚持到儿子们出狱一家团聚,但您不能总是流浪,我帮您联系一下福利院送您进去等儿子行不行?”
“不去了,年纪大了不合群,去了只会给护工们添堵,在这流浪活一天算一天挺好的。
还吃吗?大爷这半块也分给你。”
流浪汉看着问橙手中空了,主动把自己的地瓜递了过去,又继续说到:“好久没人跟大爷聊聊天了,你要不嫌弃我人老啰嗦,留下陪我会,多听大爷说点没用的废话行吗?”
流浪汉对问橙彻底放下了防备,眼眶里含着泪期待的看着问橙,渴望能跟问橙聊聊天。
“没问题,您说什么我都愿意听听,反正我回去也是要面对我的债主,干些浪费时间的体力活,还不如在这闲聊会。”
问橙与流浪汉一对视立刻就动了恻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