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钟平张张嘴巴,没敢出声反驳。
这事他还真的不敢做。
李家的例子在前,圣上又一心维护,饶是他是阁老,也要避其锋芒。
更何况,他已经离不开仙酒。
“确实不能混为一谈,人情是人情,国事是国事,两码事。”
安阁老的脸色也有些尴尬,他总觉得刘安刚刚也在讽刺自己。
心里不由得暗骂钟平。
不满在心里嘀咕不行,为何偏要骂出来,还在护国夫人的狗腿面前,蠢货一个,没一点脑子。
“安主辅说的对,”刘安勾起嘴角,“本阁也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从长远来看,这事并没有坏处。”
“放屁!”钟平真的气急了,忍不住爆粗口,“用脚想都知道没好处,你别舔起来不要一点脸!”
世间怎么还有这么无耻的人,祁庸都比刘安有气节。
安阁老的脸色也不太好。
他发现刘安自从找到靠山后,真的真的没一点节操。
“刘安,本阁知道你跟护国夫人关系好,本阁亦是对她多有感激,但身为阁老,我们不能意气用事。”
话里话外,还是指责刘安太舔。
“本阁并没有意气用事,”刘安挑挑眉,然后说,“首先,百善孝为先,母亲生养我们一场,我们该敬重。”
“刘安,”钟平脸色铁青,“不用扯这些有的没得。”
他们三个的亲娘,早就死了几十年,敬重也只能平时多上柱香。
“行,只讲实际,”刘安并不在意,“圣上雄心勃勃,大周百废待兴,而现在,最缺的就是人。
开荒要人,戍边要人,修皇陵也要人,打通西行的商道更是离不开,你们说是不是?”
“话是这样不假,”钟平忍不住反驳,“可姜老夫人并没有这个能力。”
“她有没有能力并不重要,有她立着,就能说明妇人并不是没有一丁点价值,多多少少能改善妇人的处境,她们过得好,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
“不对……”
“哪里不对,”没等钟平说完,刘安直接打断,“哪个男人不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们自己都没命了,还怎么生孩子?”
“强词夺理,”钟平冷哼一声,“不过一个侯爵而已,你还真以为她能庇护天下妇人?”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刘安嗤笑一声,“为何如此忌惮?”
虚伪的人!
明明清楚女人的力量,却极尽贬低,仿佛她们除了依附男人,真的没有一点价值。
事实上,死死关着笼子,生怕她们从后宅跑出来,失去往日的怯懦柔顺。
“屁鸡司晨乃乱国之象,”安青云沉着脸出声,“刘安,无论是你的嫡母还是你的夫人,都不是好相与之人,你不该成全她们的野心。”
刘安脑袋被抽了?
被嫡母和妻子欺负成这个熊样,还心心念念提高女人地位?
打压成这样都不乏野心勃勃之人,若是放松掣肘,还能有平静日子?
“本阁跟你们不一样,早就放下这些事,”刘安翘起嘴角,“若是连女人都怕,还说什么为国尽忠,趁早回家养老!”
“你...”钟平被气的脑袋空白,压根想不出反驳的话。
安青云也被气的脸色发青,“刘安,做人最好给自己留点退路,免得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就不劳您老费心,放心,本阁肯定比你们活的更长久。”
说完,刘安摇摇头,背着手翘起嘴角离开。
两个死不要脸的老东西,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还想自己跟他们同一个阵营,脑袋有坑吧。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这么天真,圣上的金大腿不抱,反而总是顾着自己的小心思,早晚被收拾。
刘安走后,钟平差点把牙咬碎,“小人得志!”
“圣上金口玉言,此事断无更改,骂再多也不过发几句牢骚,”安阁老摇摇头,“倒不如回府处理家事。”
突然出现这么个事,先把自家后院情理一下才是正理。
摇摇头,安阁老也走了。
知会过三位阁老后,姬瑄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传旨到礼部,让他们准备相应事宜。
一时间,朝堂哗然。
崔府后院。
“崔兄,听到没,圣上居然把护国夫人的母亲封赏为留仙候,这等荒谬之事都能干得出来,真是越来越昏庸了!”
“嗯,”崔明浩的脸色很难看,“天刚亮我就已经收到消息。”
然后,立刻散布出去。
结果,令他失望的是,百姓们并没有太大反应,仿佛这荒诞之极的事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这些蠢货,往日女人上桌吃饭都要被打一顿,怎么封侯这么大的事反而没人反对?就因为是谪仙她娘?
崔明浩气得吐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谪仙打成妖孽,把当今的昏庸无道彻底坐实。
想到刘安的行为,他不满地质问刘子越,“你们家那位怎么回事?还真成了谪仙的狗腿子?”
“我也不知道啊,”刘子越很委屈,“他现在跟家里闹得很僵,变着法的找麻烦,想让族里帮着把夫人儿子处理掉。”
“你们不会真的答应了吧?”
崔明浩看着刘子越委屈的脸,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昨天上午开的祠堂,”刘子越越想越后悔,“早知道怎么也要让族里再拖两天。”
他早就说不要这么快让刘安得逞,族里那群老家伙就是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