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玉也盈盈跪下来,“民女拜见圣上。”
“免礼起身!”
而后,厅堂陷入沉默。
良久,祁庸提醒道,“你们不是有事要说,快说啊,圣上的时间宝贵着呢,不是你们能浪费的。”
“民妇,”秦氏无与伦比的说,“跟圣上商量件事,民妇想……”
“放肆,怎么跟圣上说话呢!”
“民妇知错,”秦氏狠狠地磕在地上,“民妇该死。”
“准了!”
冷淡的声音响起,吓的秦氏浑身都僵了。
“民妇,”当即,冷汗不受控制的冒出来,“民妇知错,圣上饶命。”
“还有何事?”
“没,没了!”
此刻,秦氏才意识到,面对权势滔天的人,心里再多算计也没用。
一句话直接赐死自己,又能怎么反抗?
她后悔了,该徐徐图之,而不是这么贸然又不知深浅的找上来。
权贵的恐怖,不是她这种后宅妇人能想象到的。
一句话定人生死,她真的惹不起。
但她,绝不会就这么放弃!
“没了就下去,”姬瑄警告,“恪尽本分,朕饶你一命。”
说完,摆摆手闭起眼眸。
他对不守妇道的妇人没什么好感。
秦氏走后,媚玉再一次叩拜,“罪臣之女千玉拜见圣上。”
姬瑄的眸光有些复杂,轻叹一声,“起来说话。”
“圣上,”媚玉的眼眸泛起水花,“求您为千家满门做主。”
“媚玉,”祁庸脸色严厉起来,“你别不识好歹!”
“圣上,媚玉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朕也无能无力,”姬瑄的声音变得落寞,“有些事黑白交织在一起,无法分清对错。”
“那我千家满门,”媚玉握紧拳头,嘴角流出殷红的血,“就活该成为断头台上的亡魂?”
“放肆,”祁庸不满地看着媚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由不得你质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尽绝望涌上心头,媚玉凄凉地笑了,“好一个君恩,我千家上下一百多口成为亡魂,媚玉谢圣人厚赏。”
“你简直……”不知死活。
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姬瑄打断,“此事是朕对不住千家,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朕都准了。”
“要求,”媚玉讽刺地笑了,“媚玉要报仇,圣上可敢答应?”
闻言,姬瑄沉默了。
李卿对大周有功,更是国之栋梁,他不能寒了老臣的心。
“苍天不公,”媚玉死死扣住指甲,咬破嘴唇,“爹娘,请恕女儿不孝!”
说完这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倒在地上。
穷尽所有心血复仇,本以为大仇即将得报,却被告知永远不可能。
不甘与绝望交错,压弯了她的脊梁。
“主子,”祁庸有些为难,“现在怎么办?”
“带她下去好生照顾着,”姬瑄揉揉额头,“注意点别让人寻死。”
世间的事,都逃不过一个取舍,虽有愧,却不悔。
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样选择。
“奴婢明白,”祁庸郑重地保证,“奴婢一定把人看牢。”
“嗯,下去吧,朕一个人静静。”
姬瑄的神色已经有几分疲惫。
没多久,暗卫禀报一声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主子,该说的属下已经跟姜夫人说清楚。”
“她可有让你带什么话?”
“并没有。”
“酒呢?也没有?”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不是,”暗卫跪下请罪,“姜夫人让我带回来一个匣子,却交代明日出发后再给主子。”
“为何要等到出发后?”姬瑄不解,“可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没多重,”暗卫说出自己的猜测,“可能是一些纸张。”
“拿过来,朕看一下。”
“请圣上恕罪,”暗卫跪下来,“属下已经答应姜夫人,启程之后再交于主子。”
闻言,姬瑄没再勉强,“算了,你下去吧!”
也不差这么一天。
黄家,黄昏时,官奴们整齐有序地上门。
总共三十八人,十六女奴二十二男奴。
方千户把人带到姜暖面前才开始介绍,“夫人,这两个稍微年长的婆子擅长烹饪,旁边稍微年轻的两个适合做教养嬷嬷,另外八个识文断字知礼守矩适合做贴身丫头,这中年老者适合做管家,旁边八个少年适合做贴身小厮,剩下的您看着安排就成。”
闻言,姜暖认真地打量人群,而后问,“这些人,从哪调出来的?”
“大部分都是打理潜邸之人,还有一部分是皇庄抽出来的。”
“难怪!”看着就不像普通人。
想到这,姜暖犹豫了,“黄家只是个普通农户,会不会太委屈了他们?”
“此言差矣,”方千户很不赞同,“夫人收留他们是他们的造化。”
圣上多重视黄家,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此时的黄家尚且孱弱,偏居一隅不为人知,日后得势,想攀关系都难。
说完这些,方千户掏出一叠东西递过去,“这是卖身契,您拿好,另外还有一些赏赐,这是单子,您检查一下。”
方千户招招手,让人抬过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然后打开,“里面的东西全是圣上的私藏,玛瑙桌子两对,羊脂白玉六块,点翠珠花四支,东珠十二颗……”
皇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