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是他们家的孩子懂事听话,现在才发现是被拘着性子。
也是,豆丁大的娃娃,喜欢玩喜欢闹才是本性,反倒是他们家这些乖乖识字背书的萝卜头有点反常。
“娘,”大牛跑过来,“你也一起来啊,风筝飞的好高。”
“你自己玩吧,”王氏笑语盈盈,柔和的气质从内由外散发,“娘在一旁看着就好。”
突然间,王氏升出一股感慨。
以往要么为生活奔波,要么为家务劳作,出来玩后,才察觉畅快的玩耍如此可贵。
不仅儿子,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心里松快许多。
天高云卷下,满身绿意,勃勃的生机让人突然感觉,除了生离死别,压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豁然开朗后,顿时弯起来眼眸,“娘,之前是儿媳狭隘了!”
她有这么好的相公,如此乖巧的孩子,还有那么和善的婆婆,没道理为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烦恼。
“你能想明白就好,”姜暖虽然疑惑王氏为何突然说这话,察觉到她的心态变后,温柔的劝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似水流年,应为如花美眷。”
像她,哪怕已经三十六岁,依旧有一颗二十六岁的不老心,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心里默念一句:老娘天下第一美。
王氏的诗词并不好,但是莫名的把这些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她感觉句子里流露的韵味很美很美。
老太太也很开心,笑呵呵地看着两人,脸上笑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褶皱,“不错不错,以后有机会多出来玩玩。”
“可以!”
说话间,突然来了一个人。
“东家,”孙老提着两条肥美的鱼过来,“家里儿孙刚捉到的,给你们尝尝。”
说话间,被稻草串起来的鱼还甩了甩尾巴,很是活泼。
“多谢老哥哥,”黄老太笑着接过来,“老三媳妇,赶紧的,捡几块糕点让老人家尝尝味道。”
金氏很有眼里劲儿的装了四块绿豆糕递过去,“家里自己做的,老爷子尝尝看。”
豆绿色的糕点散发出阵阵香甜,孙老吞了两下口水,摆着手拒绝,“老头子就来送两条鱼,当不得这些东西。”
见金氏想硬塞,他没打招呼赶紧离开了。
“这是咱们家的佃户?”老天太眯着眼问。
“对,”姜暖点点头,“都是本分人家,吃苦又肯干。”
自家的佃户,姜暖特意托祁庸打探过,虽然有些大财小用,却不得不说办事效率就是高,只一夜就查清了十三户人家的祖宗三代。
这些佃户大多是三里外的孙家庄人,家里很困难,有一户还在去年卖了一个儿子,还有五户是流民,没有自己的地,户籍也被削了,只能租地或是当山民。
看到这些后,姜暖沉默好久,顿时就理解了之前这些人为何如此激动。
毫不夸张地说,这些地真的是他们生存立命的根本。
那时候姜暖就在想,地主这个辉煌几千年的职业虽然充满着剥削,但是很大程度上,也给了这些没有根基的贫苦百姓一点生机,虽然活的艰难,可到底能活着。
老者刚走没一会儿,又有三三两两的人陆陆续续过来。
有的放几个鸡蛋,有的放一篮野菜,还有人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抱过来。
“这些人实在客气,”谢氏感觉很头疼,“也不知道怎么带回去?”
“都是实在人,”黄老太心情很好,“我瞧着他们没什么坏心思。”
打跟老宅撕破脸后,老太太格外讨厌那种平时人模人样其实蔫坏蔫坏的,这几个见到她就打磕巴的人,反而让她放了心。
“明天让小三送过来些回礼,”姜暖的神情也很放松,“总不会让他们吃亏。”
黄老太跟着补充,“也不能太多,别把胃口给养大了。”
“一家两匹粗布、两斤白面、两斤精米再加两个大骨怎么样?”
谢氏说完后,王氏接话,“再加一斤红糖吧,我瞧着他们缺了点血气。”
“不错,”姜暖赞赏地看着两个儿媳,“就这样安排。”
礼不重也不算轻,都是过日子最需要的,非常实用。
果然,儿媳长进后,她的日子越来越轻松,或许再过不久,就能完全做甩手掌柜。
商量完这些,几人开始野餐。
原本只是出来玩玩,并没有想逗留太久,带的也多是糕点茶水,正好多了这些材料,姜暖兴致勃勃的摆弄起来。
杀鸡这事,一向都是谢氏的拿手好戏,摁住鸡头匕首一割,呼啦啦的血流下来,没一会儿就死的透透的。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捡柴火的捡柴火,洗菜的洗菜。
潺潺流水,阵阵花香,袅袅炊烟,还有一旁玩闹的孩童,勾勒出岁月静好的图画。
另一边,黄小四看到来人后,有一瞬间的懵逼,“你们找我?”
他还是孩子,家里大事小事都不归他管。
就连当初分宗,也是被通知的那个。
真想不通这些人找自己做什么。
“小四,”黄石的表情很不自然,“你知道你娘和奶奶去哪了不?”
闻言,黄小四立刻警惕起来,“你们想做什么?”
“别紧张,”看到黄小四的防备,黄有全努力扯出一抹笑,“我们找你娘有点事。”
闻言,黄小四下意识看向黄石,抿着嘴一言不发。
都分宗了,这些人还想做什么?
“小四,大伯…我找你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