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爹何尝不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由不得自己控制,只是真的不甘心。
原本想给长子一家找个助力,结果,一场空就算了,还让儿子被牵连进来。
“不行,”他干脆豁了出去,“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用?”黄老太冷哼一声,“若是你不想让老大把族长的位置也丢了,就别作妖,麻利点把事情办好,大家伙还能留几分情面。”
“娘,”黄石很伤心,“我也是你儿子!”
“那是以前,”黄老太摆摆手,“你爹偏心你我偏心你弟弟,刚好公平,你也别怨谁,该得的好处已经拿到了,老婆子这颗心就别强求了。”
亲生的儿子,不可能没感情,但是她不敢太过投入。
自家老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大儿子身上,若是自己也在意他,小儿子也未免太过可悲。
再说了,就像自己说的,该给大儿子留得好处,她并没有拦着,就算小儿媳把分得的家产全还回来,她也没意见。
至于这颗心,偏了就偏了吧,五个手指头还不一样长呢!
“老婆子,老大也是亲生的,还孝敬你这么多年,你至于这么凉薄?”
“我凉薄你是什么?”黄老太很不服气,“畜牲?”
“你……”
“爷、大伯,”黄老二催促道,“想吵架可以,等办完事再掰扯这些成不?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丫丫,”黄老爹转过头,“你真的想好了?若是真的把族谱改了,这事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了,你,你们现在住的房子,也要收回来的。”
现在的黄老爹,只想着逼姜暖退让,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黄石虽然很生气,却觉得此事很不妥,“爹,房子不用收回来的。”
本来也不值多少钱。
这院子在黄家口处于中上水平,但花的钱却不多,十两多一点点。
姜暖给的东西,早就超过了分家所得的家产。
“你懂什么?”黄老爹训斥道,“你以为二房为什么越来越好,还不是因为宅院的风水好。”
那边的水都比别人家甜,更别提别的种种。
闻言,姜暖感觉很无语。
“可以,”她没有说什么,“今天就能连夜搬走。”
反正,镇上的院子早就收拾妥当。
“地契还了回来,地里的庄稼也不是你们的。”
“凭什么?”黄老二很不服气,“地是我们整的,庄稼是我们种的,再过一个月就能收麦了,凭啥不能收庄稼?”
好没道理!
“地契在我这就是我的,”黄老爹冷哼一声,“我说不让收就不让收。”
“过分!”
“老二,”姜暖轻声训斥,“别说了。”
说着,转过头,“这个我也同意,本来就是您的,收回去也应该。”
“还有老二的坟,不准埋在二房的地界。”
“你简直,畜牲不如!”黄老太猩红的眼眸迸发出惊人的恨意,“行,不埋也好,老二也不想要你这种爹。”
“爹,”感受到厅堂陡然冷凝的气氛,黄石非常慌乱,“你冷静点。”
这是要彻底结仇啊!
“我很冷静,”黄老爹的表情很阴冷,“不是要断绝关系,那就断个彻底,老子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他也别想占老子一分便宜。”
“这些都是应该的,我答应了,”姜暖直视黄老爹,“现在可以改族谱了?”
“改,为什么不改,”黄老爹咬着牙说,“既然你已经认为自己翅膀硬了,就让你飞飞看,等摔下来的时候,就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多谢老爷子告诫,晚辈牢记在心。”
“哼!”
最终,黄老爹还是修改了族谱。
本来这等大事该找来族老见证,再开祠堂告明祖宗,但各有心思的双方,下意识的隐瞒了下来。
看着族谱上的墨迹风干又加盖印章,姜暖才彻底松气。
“娘,咱们回去,收拾下东西搬家。”
“丫丫,”黄老太摸着银票的手动了动,很是纠结,“这银票,还给不给?”
黄老爹做事狠绝,她也不想让老宅占一分钱的便宜。
然而,她又觉得,自己若是这样做,跟黄老爹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想成为这种冷血无情之人。
“留,”姜暖幽幽一叹,“算是了结生恩。”
总要给人留个念想不是,不然逼急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
“也好,”黄老太点点头,“就当老二最后一次孝敬亲爹了。”
说要,她掏出银票,“这些银子,你们愿意要就拿着不愿意就撕掉,总之,老婆子也算问心无愧了。”
有这么一笔银子,只要安安分分,足够大儿子一家用三辈子。
就算买地也能买个三百亩,做个地主也是使得的。
本来就是分家的两家人,做到这个地步,也算给大儿子一个交代了。
“娘,”黄大嫂没办法接受今天的事,“你真要跟他们走?连爹都不要?”
“唉,”黄老太拍拍儿媳的肩膀,“以后,多对自己好一点,别光指望男人,不管是相公还是儿子,都没有自己可靠。”
闻言,黄老爹只觉一股钻心的疼涌上心口,“我对你不好?”
虽然对二儿子确实过了些,但是他可没有哪点对不起妻子。
“好在哪里?”黄老太感觉很可笑,“你对我儿子、孙子这样,还指望我感激你的好?”
但凡没把事情做这么绝,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