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诏书,温娇畅通无阻的进了宫,带着宝钗一路行至感业寺。
临出门之前,她与宝钗卸下了妆容,摘下了珠钗,均是素面朝天,以丝带束着头发,身着朴素的服饰,还戴上帽子遮住了秀发,这是温娇在听取了陈萼对武媚娘的描绘之后想到的。
以免对武媚娘造成过度的刺激。
毕竟女人最懂女人,武媚娘心气甚高,表现的比她漂亮未必是好事,温娇也不是那种凡事喜欢较劲的女人。
“阿弥陀佛,施主前来是为何事?”
宝钗叫开了门,一名中年女尼合什问道。
温娇把诏书递过去,便道:“奉圣上之命,请一女尼为我讲经。”
“哦?”
那中年女尼验看了一番,递还给温娇,讶道:“可指定何人?”
“不曾!”
温娇微微一笑。
中年女尼问道:“可要贫僧召集诸尼由施主挑选?”
温娇笑着摇了摇头:“师太不用麻烦,我看看就好。”
“施主,请!”
中年女尼把温娇迎进了寺里。
温娇带着宝钗漫步于其中,看着那一名名如行尸走肉般的女尼,心里暗暗感慨,她虽然同情,却也没办法,再说句现实话,仅仅是出家为尼,已经比殉葬好多了。
“听闻贵寺有株桃树于隆冬绽放,不知师太可否引我前去?”
温娇收拾起心情,转头问道。
中年女尼眼珠子一转,大概明白了,把温娇和宝钗引领过去。
“就是这里,施主自进即可!”
中年女尼打开院门,合什一礼,径直离去。
院子里,一名灰衣女尼正凝视着尚未凋落的花辫,约二十六七岁年纪,虽是光头,也不掩其容颜,温娇一眼就能确认此女正是武媚娘,暗道难怪圣上念念不忘,便上前施礼:“命妃殷温娇拜见武才人!”
“殷温娇?”
武媚娘转头看去,目中现出不解之色。
温娇提醒道:“妾乃三圣母娘娘宫总管陈光蕊之妻,奉圣上之命,请武才人出宫!”
“原来是陈夫人,快请进来!”
武媚娘一听就激动了,把温娇迎入小院,又可找衣服换,可是满眼都是尼姑的缁衣僧帽,哪有漂亮些的衣裙?
温娇笑道:“武才人别找了,妾已经在车上备好了衣物,快随妾去吧,别让圣上先到了。”
“那就有劳了!”
武媚娘满心感激,与温娇及宝钗匆匆离去。
上了车,温娇取出一套形似于胡服的女装给媚娘换上,立时衬托出了那玲珑而又饱满的身材。
这套衣服还是陈萼出的主意,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光头女子身着大唐的女装会是什么样,思来念去,只有短窄的胡服较为合适。
果然,宝钗取出镜子一照,媚娘自己都现出了满意之色,再戴上小胡帽,就是一个充满草原风情的漂亮女子,看不出一点光头的痕迹。
媚娘眼睛红了,哽咽道:“陈总管对我恩重如山,将来如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他的!”
温娇笑道:“相公说呀,世间情深意切的男女极少,他不忍圣上与武才人彼此有情却不成眷属,总想着做些什么,武才人不必如此的。”
“多谢!”
媚娘抓住温娇的手,郑重道谢!
……
一辆普通的乌篷马车在一所院落前停住,阿萼探头一看,门边挂着块红绸,便笑道:“圣上,就是这了,臣先走一步!”
李治满意的点头:“爱卿办的好,你先回去罢,朕若有事,再来召你!”
陈萼拱了拱手,径直下了车,待得李治在两名太监的陪护下进了院子,才去往斜对面,上了另一辆车。
温娇与宝钗正在车上,见着陈萼,温娇摇头道:“身为大唐皇帝,竟也要偷偷摸摸行事,挺可怜的呢。”
陈萼呵的轻笑一声:“那是他头上有人暂时管着,太宗的儿子哪里会甘心,娘子等着吧,要不了几年,朝廷就要掀起腥风血雨了,那些老臣,会被一一清算。”
“那……父亲?”
温娇陡然紧张起来。
陈萼沉吟道:“圣上器重我,应该不会对岳父如何,不过……岳父年龄也不小了,最好还是找个机会把官辞了,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又何必掺和到朝廷里面?”
“嗯!”
温娇点点头道:“相公说的是,过一阵子,妾就回家劝一劝父亲,我们现在要回去么?”
陈萼摆了摆手:“先等等罢,看圣上要久才能出来。”
温娇不明白陈萼为何要等,事实上陈萼也是在揣摩武媚娘在李治心目中的地位,如果打一炮就走,那么很多事情他就要仔细考虑了,如果留宿的话,他会尽快推动武媚娘进宫,渐渐掌握朝政大权。
如今的他,自觉前路艰险无比,菩萨操纵着大势,他无力掀桌子,只能尽量周旋,而悟空、八戒与沙僧都有可能成为他最直接的敌人,其实最稳妥的方法是放弃,不再管小萼,但是有三千年后的大劫压在头顶,陈萼可不想随着天地化为一片混沌。
有时候他也会想,佛祖把取经的人事权交给菩萨,很可能是佛门内部的妥协,乃至于是对金蝉子的考验,可惜原著中的金蝉子太弱了,八十一难,寸功未立,最终只得了个旃檀功德佛。
陈萼自然不愿出现这样的局面,他要助小萼获得更高的果位,因此必须在短时间内增强实力,而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依靠王朝的力量,获取大量的香火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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