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建军。”

童建国感觉老弟欲言又止,像有什么事想说。

“那个……”

“跟我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陈静想给她弟弟找工作。”

“这还不简单,我的厂子就可以给他安排。”

“要是能行你就……”

“当然行了,但我的厂子不是那种大锅饭厂子,好吃懒做的人可干不了。”

“农村孩子应该能吃苦吧?”

“那可不一定,哥下过乡,对此深有感触。农村人惯孩子比城里人离谱,尤其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

“没事,他要真是好吃懒做的人,你也不用对他客气。”

“只要不太离谱这也好说。”

“反正你别给他搞特殊对待。”

“还真特殊不了,厂子里净是下乡的老同学,不一碗水端平就没法干了。”

“嗯,陈静应该能理解。”

“不一定哦,我感觉你这个对象是个扶弟魔。”

“她是家里老大,就是比较照顾自己弟妹。”

“哥也是家里的老大,能理解这种心情。但也有原则,能分清孰重孰轻。”

“嗯,希望她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童建国猜测的果然没错,陈静的弟弟陈雷果然有些雷人。

他的穿着很时髦,就像城里的那些二流子一样。

留着长头发,穿着喇叭裤。

嘴巴倒挺甜,一见面就笑嘻嘻地招呼:“童哥好!”

“嗯,你好。我厂子的情况你也看了,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厂子里的工人基本都比你大。很多都是我上山下乡的同学好友。所以,我没法对你特殊对待。你能理解吗?”

“当然能理解了。”

“好!既然你能理解,你的穿着就照厂子里其他工人走。现在就回家换一套衣服,剃个头,明天再来上班。”

“啊?”

“能行吗?”

“好吧,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陈雷穿了身朴素的衣服,理了个短点的发型过来了。

按理说,新来的工人都得先打杂几天。

比如打扫车间、办公室、厕所的卫生,帮食堂大厨刷碗等等。

最近这两批工人都是知青出身,根本不觉得这算脏活儿累活儿。

陈雷这边,童建国还算给了他点面子,没让他打杂。直接让他跟王胖子干维修。

跟车间工人比,干维修其实算很轻省的活儿。

修理缝纫机、锁边儿机、压板机、三轮车啥的。

就是有点脏,每天油麻哈的。

不过,王胖子是个铁憨憨。

在生活中他嘻嘻哈哈,工作中却不讲情面。

童建国也不用特别交待。

陈雷这位农民纨绔子弟能否经受住考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们的报刊杂志和信件。”

童建军熟练地把刑侦科的报刊杂志、信件放下了。

在传达室工作几天后,童建军便渐渐熟练了。

每天上午都来回奔波着,给各个科室分配报刊。

童建军刚一转身,齐羽便拉住他:“我们下午到靶场练习射击,你也一块儿去吧。”

童建军摇摇头:“我哪能随便离岗。”

“跟你们主任说一声嘛,是吧科长?”

齐羽说着,看一眼鞠科长。

鞠科长点点头:“嗯,一会儿我跟你们主任打个招呼。”

实际上,传达室也就上午忙一点,下午大多时候都坐在屋里发呆。

童建军在外面忙活一阵,回到传达室时,老郝就主动说:“建军啊,你下午有事就忙你的去吧。”

“那能行吗?”

“没事儿,下午又没什么事儿,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中午吃饭时,齐羽主动凑过来。

“建军,你上过前线,一定摆弄过不少枪。”

“还好吧,也就那么几种。”

“那也比我们强,咱局里估计一大半人都没摆弄过枪。”

“其实挺简单的,摆弄一两次就会了。”

“嗯,我也觉得没那么复杂。”

齐羽压低声音四下看看。

“过段时间咱们刑侦科准备配枪了。”

“早该这样,10年动乱期间,不少枪械流散到社会上了,还有好多没收缴上来。”

眼下,农村的基干民兵才刚取消配枪。

大厂的保卫科、乡镇的人武部依然装备枪械。

公安反而显得孱弱了。

出去执勤时就拎着根油漆短木棍,整的跟童子军似地。

靶场在西海一大片荒滩上。

近些年,民间武德充沛,时常有单位过来打靶。

刑侦科提前好几天预定才排上了日期。

这一大片荒滩,东边是靶场,西边是刑场,也就是枪毙死刑犯的地方。

从西边过来时,隐约还能看到一滩滩的血迹。

靶场地上则是一堆堆的弹壳。

靶场没有任何人工建筑。

只有一个个沙堆,用来当做标记物。

靶牌、桌子等用具都是自己带来的。

量好距离,摆好桌子,把靶牌依次插好。

前来打靶的不光有刑侦科的人,还有治安科的几名公安。

有二臭他们几个小伙子、几个年轻的女公安。

射击教官是名现役军人,连职干部。

二十四五岁,梳着小分头,看起来挺精神。

室外射击也用不着戴护耳,站在桌子前,拿起家伙就开干。

教官先指导大家练习姿势。

他很快就发现一条胳膊的童建军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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