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她离开我,我想她在我身边。”
尤其此刻。
不说错,不说悔过,只是想。
廉止觉得,帝聿这次的气,是真的消了。
“你离开怀幽谷那段时日,弟妹心中日日挂念你,她虽不在我们面前表露,不与我们说,但我和你嫂子都看得清楚。”
“连亓,这两个人之间,只要心中有对方,只要对方未做对不起你之事,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
这一点,廉止也是好久才明白。
帝聿闭眼,身子紧绷,气息在身子里乱窜。
他未压抑。
更未管。
他在想一件事。
以及,那一夜,她对他说的话。
“我知晓你生气,也知晓你为何生气,但这一切都不是我要那般的。”
“那日帝华儒成亲,我心里不大舒服,我承认。”
“但是,那不是我想要流露的情绪,是这身子。”
“你知晓的,我不是这身子的主人,商凉玥才是。”
“这身子里有她的记忆,有她的情感,有她曾经的一切,这不是我愿意的,我也不想这样。”
“可我出不来,我在现代的身子更不可来这,我只有魂魄。”
“我无法让这身子以前的一切消失,我会受到她曾经的情绪的影响。”
“就如商琮文被发配,商云裳被送到寺庙,商怜玉死,我心中也会生出一些情绪来。”
“但是!”
“请你相信,这些情绪并不代表我就是商凉玥。”
“我会爱帝华儒这个人。”
“我不是,我是夜缪,我有意中人,我很爱他,我不会被这点情绪而改变我的爱。”
字字句句,全部清晰的在帝聿脑子里重现。
然后,重复。
身子不是她的,她只是魂魄,不是她要这般,而是那身子……
那身子……
一瞬间,帝聿脑子里飞快划过什么,他猛然睁开双眼,眸中暗戾划过。
她瞒了他。
她有事瞒着他!
帝聿心中情绪瞬刻犹如翻江倒海,万马奔腾。
压都压不住。
廉止感觉到了,立时伸手,便要落在帝聿身上。
但,他手指刚落到帝聿身上,一股极强的内力便把他弹开。
与此同时,帝聿,“噗——!”
一口黑血吐出。
“连亓!”
廉止飞快过来,手指便要落在帝聿身上,他必须控制现下帝聿的情况,不然他会大受内伤。
但,这次不待廉止的手指落在帝聿身上,帝聿便自己点了身上的大穴,控制了那汹涌蔓延的毒。
看到这,廉止松了口气,看向坐到椅子里调息的人。
也就是眨眼间,帝聿便动作,速度极快。
他要阻止,没人能快过他。
他总算是想通。
帝聿把身子里的毒给压住了,不过,刚刚的气血翻滚,让那毒加深,并且他受了内伤。
廉止看帝聿睁开眼睛,说:“你这下可好,身子里的毒更甚,伤也更深。”
即便不给帝聿把脉,廉止也知晓帝聿现下情况如何。
极不好。
真真是让人头疼。
帝聿眼中墨色已然恢复,里面半点波动都未有,之前的风云变幻,波涛汹涌,此时全部消失不见。
变化快的可怕。
不过,同样的,里面未有生气了,未有怒了。
更未有怨。
“师兄,我要去玉床。”
廉止以为帝聿想通的第一件事便是知晓如何去找商凉玥。
毕竟人在有情绪的时候,是极难正确的判断一件事的。
但现下,帝聿已然恢复理智,那么,他定然是知晓接下来该如何。
他相信,只要帝聿理智,客观的去想事情,定然是能找到商凉玥的。
但未想到,帝聿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此。
去玉床。
廉止顿了下,蹙眉,“去玉床?”
“你这是……要在玉床上祛毒疗伤?”
玉床是好东西,在上面可保尸身不腐,同样的,也能温养身子。
按照以往来说,帝聿现下去玉床无可厚非。
但自上次帝聿给商凉玥驱寒,反受伤后,玉床便未再有用过了。
后面师父回来,他把此事告知师父,师父为此特意去看,未看出个所以然。
师父说,无不是必要,还是莫要再用玉床。
自此,那玉床他碰都未碰过。
现下帝聿说去玉床,不是祛毒疗伤是什么?
他很担心。
“嗯。”
帝聿起身,朝外走。
廉止眉头一瞬蹙紧。
“之前你与弟妹在玉床上受伤之事我与师父说了,师父后面也回来看了,说不到必要不要用到玉床。”
“此事我亦书信与你,你当知晓。”
“现下你去玉床上祛毒疗伤,恐如上次那般。”
廉止极不放心,跟上帝聿,语声不停。
此事可不能儿戏。
如若帝聿再如上次那般受内伤,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现下眼看着局势越发不稳,这表面的平和也许下一刻便可崩塌,他是万万不能再受伤了。
然而,帝聿根本不理廉止,几息间便在竹林外。
看到此,廉止知晓自己是说什么都未有用了,他只得跟上。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到山洞。
这如若是走上来,得花好久时间,但两人都用了轻功,很快便到。
山洞里干净如初,如帝聿与商凉玥离开之前,未有任何变化。
怀幽谷刚下过雨,山里都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