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英翻了他一眼:“废话,我还不知道是一场大火呀!我是问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他听罢,赶紧从挎包中将那份损失详情拿出来递过去,刘汉英伸手接过,只是扫了一眼便往面前的茶几上一丢,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跟我装傻是不是?”
他挠了挠头:“刘总,您别抬举我,我不是装傻,在您面前,我是真傻。”
刘汉英听罢,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那份文件又重新拾起,戴上老花镜,认认真真的翻看了一遍,看过之后,将双手抱在胸前,低着头沉默良久,这才缓缓说道:“其实,咱们心里都明镜似的,这把火肯定有问题,这么多年了,袁军和王岩从来都是一摊烂账,他们的会计和出纳不是公司委派的,全是外聘人员,管理很混乱,在财务中心挂了二百多万无法核销,这次整合,财务账虽说交上来了,但也是残缺不全,孙洪彬胆子小,不敢深究,可你们家顾大美女不惯毛病,所以,物资材料的账目就迟迟拿不出来,说句良心话,我前段时间还琢磨,是否该给打个圆场,还没等开口,这把火就来了。”
说到这里,刘汉英停顿了下,似乎想听听他的意见,可他却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只拿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刘汉英见状,只好继续往下说道:“烧了也就烧了,既没烧我家,又没烧你家,无非就是赔几个钱而已,可我就想不明白,这两混蛋脑袋让门夹了还是进水了呢?怎么还能烧死两个人呢?这他娘的不是在作死吗!”
刘汉英平时说话极少带脏字,一句他娘的,足见其内心的愤怒程度,说完这句话,还重重的砸了沙发扶手一拳。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就等于挑明了,他见状赶紧低声安慰道:“您也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嘛!”刘汉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这个总经理本来就是个过渡性的人物,当初国资委本打算空降一个来,可介民说啥不同意,非得把我推出来,你别以为这是虚头巴脑的话,其实,这还真不是个好差事。介民当政十多年,能干的早就干完了,剩下的都是难啃的骨头,谁接手都挠头。这也就算了,好歹我在集团还有点***,能凑合着干下去,可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这帮玩意就捅了这么大个娄子,我真是服了,早知道是这个局面,打死我,都不当这个一把手。”
他也不知道是该表示赞同,还是说点同情的话,只好憨笑着了下,算是回应。
刘汉英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道:“看你那鬼头蛤蟆眼的样,咋的,心里是不是嘀咕我呢?”
他连忙摇头:“我哪敢嘀咕您啊,我刚刚在想,既然您都解决不了,我这两把刷子就更白给了。”
刘汉英哼了一声:“是挺难的,那是相对而言,解决问题,有办法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得有时间!介民当总经理的时候,就是不到四十岁嘛,所以,他才有时间和精力,将自己的想法贯彻下去,而我都五十五了,眼看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哪有那份闲心了呀。”
乱七八糟的说了这么多,不是牢骚就是废话,他听得一头雾水,只好试探着问道:“要不,您还是给我定个调子吧。”
刘汉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点上一根烟,深深抽了几口,这才斟酌着说道:“钟书记后年就退休了,别看他平时总绷着个脸,可却是个菩萨心肠,许总又是个老滑头,这种事就更不可能靠前了,至于别的人嘛......或多或少和袁军王岩都有些瓜葛,处理起来难免缩手缩脚,唯独你是个四六不靠的人物,比较适合担当这个角色。”
听到这里,轻声嘟囔道:“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刘汉英却把眼睛一瞪:“天下没有光占便宜的事,日后你要坐了总经理的位置,就该明白什么叫福祸相依了。”
他眼珠叽里咕噜的转了两圈,嘿嘿笑着道:“那我不坐行不,还是您老人家继续坐着,要不,看谁顺眼就给谁!”
“不行!活该你倒霉了,这个总经理的位置,非你不可了。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刘汉英说完,自己都呵呵的笑了,可笑过之后,却正色说道:“陈曦,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机遇的,这就叫风云际会,时势造英雄,老天爷给机会,如果你放弃了,那就没有第二次了。”
沉默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点了下头。刘汉英见了,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说说吧,去现场转这一圈,发现什么问题了?说完了,我再给你定调子。”
他略微想了下,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是专业人士,只是凭着直观的判断,这场火是从物资统计的资料室烧起来的,杨旭说,那个房间被资料塞得满满当当的,平时没人办公,估计现在也没人办公,说什么几个统计员在那整理,基本上都是扯淡的话。”
刘汉英点上一根烟,默默的听着。
他则继续道:“火是从房间里烧起来的,这就说明,十有八九是有人纵火,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缺乏依据,最后还得以消防部门给出的结论为准。”
“嗯,接着说。”刘汉英点了下头。
“值守人员住在二楼,死的两个人都在里面,那个房间过火并不严重,应该是窒息而死的。”他慢条斯理的往下说道:“但是,据我判断,那房间里应该是住的三个人。”
刘汉英显然对此很感兴趣,连忙追问道:“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