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阴险小人,怕是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刘宠闻言一愣,略作思量之后,也是赞同这个看法,“叔父建议很对,本王回去之后,就加强防卫。”
刘宠今年三十(虚岁),按照辈分应该称刘宏一声皇叔,那自然也要称刘韬‘叔父’的。在辈分面前,年龄真不是问题,只是让一个三十岁的人,叫自己族叔,感觉太怪异。
刘韬本来已经打算说,大家各论各的就好。然而刘宠说‘礼不可废’,‘长幼有序’,所以执意要称刘韬为‘叔父’,后者也非常无奈,只能眼看着多出个三十岁的大侄子。
说来有趣,面对刘岱的时候,这位以其表字称呼,却不论辈分。反而到了自己这里,居然就以子侄自居……
刘宠在今年起兵讨董,和历史上一样,自封辅汉将军。没有割据一方,得过且过,反而主动过来会盟,估计也是因为天下大势,出现了巨大的变故,他开始主动了起来。
“看不出,刘宠和你挺亲近的……”刘宠刚刚离开,刘岱凑了过来。没辙,张邈和鲍信跑去另外一边,这让他有些心寒,又无可奈何。
“只要公山有一州之地的地盘,再有万的大军,那么估计他也一样会亲近。”刘韬调侃道,其实真要算,他和刘岱两人的立场和关系比较接近。
刘韬是前汉中山靖王之后,而刘岱是前汉刘肥的后裔,两人这‘汉室宗亲’其实都是以前汉为标准的,所以立场比较接近。
“我实际掌控,就东郡和济阴郡,两郡之地,根本无法养兵数万。把县兵算上,也堪堪上万,这次过来,也只敢带两千兵马过来。”刘岱感叹。
别看他也带了六千战兵,几千的辅兵,归他统御的就两千,其他四千是张邈和鲍信部。
“这还不简单……”刘韬看了看周围,“你我两兄弟,找机会在战场上弄死鲍信和张邈,到时候,你接管他们的士卒,顺带把他们的地盘也接管过来,当个实权州牧。”
“这……”刘岱还意动了,只是有些担心,“只是若是事情败露的话,岱的名声可就要毁了啊……更别说若是失败,他们可不会放过我。”
那么一番话,刘韬大概听出来了,刘岱对自己的名声非常看重。明明他伯父刘宠(不是陈王刘宠)还是大汉太尉,怎么就有那么个喜欢虚里吧唧玩意的侄儿。
“公山,当此世道,我能信任的,血缘是一个,最重要的还是手里的兵权,实打实的地盘。其他什么仁义道德,这些都是虚的。”刘韬少不得劝说了句。
“声名若是毁了,那么天下之人全部背弃于你,失道寡助,德然要引以为戒。”没想到刘岱闻言,不仅没有沉思,倒是反过来劝说起了刘韬。
或许在他看来,有一个好的名气,那么天下士人就会纷纷来投。只要天下的士人都来投奔,那么自己也就没有敌人,再把地方治理好,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天下安定的根本。
先帝正是多次用兵,穷兵黩武,最后导致大汉越打越乱,各地不断反叛。
自从刘宏驾崩,两位皇子罹难,他就希望通过自己,来告诉世人,怎么做才能让天下太平。不希望,再走刘宏的老路。
“一个稳定的国家,需要的是强大的武力,以及一个稳定,而且相对公平的制度。这个制度包括比较公正的选才制度,公正的法治制度,完善的民生制度,以及所有阶级都必须要遵从的制度。而维护这些制度的根本,便是手中的武力。
做到这一切,才能保证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把一切寄托给官吏的自觉性和廉洁上,那是最愚蠢的做法。”刘韬当即反驳。
“也对,德然推崇荀子和公羊儒……”刘岱笑了笑,似乎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话就放在这里,我的并州很安定,所以我能南下会盟。公山身为兖州牧,地盘越大,那么治下牛鬼蛇神就越多,不可不察。”刘韬说完这句,就告辞离开。
这个刘岱,看来是学傻了,还真的打算‘半部《论语》治天下’不成?
可问题是,这句话严格来说并非赵普说的,而是元代那种‘十儒九丐’落魄儒生,在《遇上皇》杂剧里面的一句台词,算是聊以,以及自我吹嘘的玩意。
后来扣到赵普的头上,大概因为这位面对宋太祖考校时,自称只学过《论语》,所以杂剧改编,就引申出‘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台词……大概是这样。
刘岱看着刘韬的身影,张了张嘴,其实他很想继续辩论下去,只是说不下去。
牵扯到那么多年形成的三观,按说怎么都要辩论出个孰是孰非出来。不过刘韬不愿意继续说,他也不好追上去。
有一点他没办法反驳。刘韬的确比他能耐,整个并州完全以他为主,甚至匈奴都能收服。依靠的就是绝对的武力,另外就是……制度?
应该属于法家一类的东西,刘岱并不排斥法家,他伯父刘宠就是外儒内法的类型。只是固有人设已经形成,让他抛弃一切重新过来,很难。
贸然改动,人设崩塌不说,能不能玩转都两说,与其盲目跟风,还不如走出自己的风格更好。刘岱略作思量,已经有了决断。
“这次会盟很糟糕……”回到自己的营地,这边还在搭设,不过帅帐已经搭设完毕,“真正来的宗室只有三个,而且感觉都靠不住。”
“来这里会盟,能靠得住的,也只有我们。”郭嘉对此并不奇怪,所以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