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上述举证,你认罪吗?”
法官低着头看着被告席上的社长,他戴着老花镜,看人的时候需要稍微低着头,这样目光能够透过眼眶和额头之间的距离越过镜片。
否则离这么远,老花镜只会让他看到的东西变得更加的模糊。
其实法官也知道社长有点……运气不好,那是他们去年发表的文章,按理来说当时没有事,现在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但谁知道那篇文章据说被某个有钱的少数族裔资本家看见了,然后对方开始活动起来。
他拉了一群同一个档次的资本家支持自己,然后又发动了政治攻势,国会议员都有人在为这件事奔波,所以……他只是走背运而已!
真是一个倒霉的家伙!
法官看着社长,他打算等社长说出“我不认罪”之后,稍微给他一点提醒。
这个时候硬扛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只会更加触怒那些已经被调动起情绪的少数族裔,以及花钱寻求满足感的大富翁。
社长没有给他机会,直接以人们没有预料到的方式,表示认罪。
很痛快的认罪,这和上一次开庭时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法官看着社长,“你确定你认罪吗?”
他重复了一遍,生怕自己听错了,或者社长说错了。
随后社长抬起头看着法官,大声说道,“是的,我认罪,我为我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过错向每一位受害者道歉,我愿意积极的帮助他们走出心理困境……”
如此强烈的求生yù_wàng让法官有一点意外,谈不上惊讶。
他点了一下头,“我已经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我承认我有罪,也愿意悔过,恳请法庭给我机会让我向所有心理受到创伤的原告道歉。”
这些话都是律师教他的,此时律师也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经过深刻的自我检讨已经发现了他之前所做的错事,并且愿意认罪,也愿意补偿那些受害者。”
“所以我恳请法庭考虑到被告当事人的态度,在考虑结果时给予一定的减轻!”
律师想说那个惩罚性罚款的事情,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因为被告认罪了,一些程序就不用继续走,在简短的休息和讨论过后,再次开庭。
这次法官直接宣布了结果。
“……(社长的名字),我们认为你的认罪行为体现出了你对问题的认知过程和结果,但这还不足以减轻裁定的结果。”
“全体起立……”
法庭中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法官也站了起来,“本案至此终结,……(社长的名字)赔付给七人一共三千四百一十五块六十二分的精神赔偿……”
“同时,我们将对……(社长的名字)处以三百万联邦索尔的惩罚性罚款,以使人们正视本案更深层的一些社会性问题……”
那一瞬间,社长耳鸣了。
就像是有一个彭捷奥大力士用大象耳朵大小的巴掌,对着他两边的耳朵用力的扇了一巴掌!
天也在转,地也在转,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耳鸣声更是让他什么都听不见!
所有的意识,在短短的几秒钟后彻底的失去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去的也很快,当法庭外的人们得知了最终的结果时,人们开始由衷的称赞联邦法律的公平和公正!
特别是那些移民和少数族裔,他们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联邦精神,平等,自由,每个人都有快乐生活的权利!
主流社会也在讨论对移民的态度,仿佛一夜之间,移民和少数族裔的问题就受到了重视——只是相对来说。
联邦真正的土著也向保护区政府表示希望能到保护区外面生活,但是这些要求被驳回了,郡警拍打着他身边的机枪告诉那些人。
外面太危险了,快回家里去。
好吧,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在宣判结果的第二天,社长就苏醒了过来,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律师。
“还有没有改变结果的机会,上诉,或者抗诉?”,他脸色有些发白,身体都在颤抖。
他支付不起这笔惩罚性的罚款,这就意味着他要破产了,出版社也要破产了!
律师揉了揉太阳穴,他最近也为这个案子弄得疲惫不堪,“没有希望的,你知道主流媒体把这称作为什么吗?”
社长摇了摇头,律师嗤笑着说道,“他们称这是联邦国民基本权利一次伟大的进步……”
这种定性的言论一发,这个案子也就翻不了了。
他是搞出版社的,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有更高层的压力或者说推动力,媒体的用词不会这么武断。
只用了几天时间,人生就像是过山车一样惊险又刺激。
你以为你已经到了最高处,可实际上,那只是为了让你滑得更深!
杂志社很快被迫关闭,随后银行接受了杂志社的破产清算。
按照联邦企业和个人的破产流程,在清算完股份的权利之后,就会进行一定程度的追索。
破产,是指已经不具备支付能力的情况,而不是你有几套房子,有几辆车子,还有一大堆存款但不想支付就算破产的那种。
杂志社的所有股东都被牵扯了进来,包括了一名令人意外的扫地的清洁工。
后来法庭考虑到他的股份获取方式有点意外,并且没有实际生效的法律文书,这位清洁工并没有被计算在需要清算财产的名单中。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都和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