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得很沉。
乔宝儿醒来的时候,医院窗户那边已经有淡淡晨光,早上6点左右,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时间尚早,可是……
她表情复杂,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君之牧习惯早起,他很少睡得这么沉。
他像是很累。
昨天集团周年庆,又遇上周家两兄弟的绑架案,他昨晚应该很折腾。
乔宝儿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脸庞,心头涌上一份奇怪的情绪。
他靠她这么近,他平稳的呼吸,胸膛一下下起伏,还有他那份独特凉薄气息……
他睡得沉稳,右手很自然地搂着她腰,这个冷厉危险的男人,居然在她身边睡得这样毫无防备。
仿佛,这一刻,他属于她。
“我在想什么!”脸颊有些微红,乔宝儿低下头不去看他。
将病床一侧的护栏调下,心底又忍不住抱怨,她实在是搞不懂,他君大爷不回君家休息,非要跟她挤病床。
君之牧到底在想什么,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他藏了太多秘密,他的心太过于沉重。
她朝床边挪了挪身子,轻轻地将他搭在她腰间的大手拿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搂着她睡,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了。
然而,就在乔宝儿小心翼翼拿起他右手时,倏地一顿。
“他受伤了。”她低喃一声,有些吃惊。
他右手掌心有一道很深的划痕,好像是被铁丝划破的伤口,已经凝固成血块,但与他这双修长的白净的大手相衬很突兀。
她凝视着他掌心的这道疤,心口有些不舒服。
乔宝儿伸出另一只手,像是鬼使神差似的,指尖忍不住他这凝固的血块上轻触了一下。
……应该很痛。
她的目光很专注,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在想什么?”身边那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乔宝儿像是心虚一样,“你,你什么时候醒了。”脸色闪过尴尬,像是很随意地放开了他的手。
“刚醒。”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君之牧那嗓音有些沙哑。
他并没有在意她这些小动作,抬头朝墙壁上的钟看了一眼,眉宇微蹙,像是觉得6点才醒有些迟了。
他快速地掀开被单,右手顺势按着床椽起身……
“别压着你手上的伤……”她看着他,几乎下意识地开口。
君之牧从床上坐直身子,扭头有些奇怪看向她,那深沉的眼瞳亮了一下,发现她脸上竟有些担忧。
微扬眉,凝视着她的目光愈发灼热,“什么事?”这沙哑的嗓音,多了一份迷离。
乔宝儿脸颊微红,抿了抿唇,开口有些别扭,“你手掌心出血了。”
君之牧这才拿起自己右手,看着掌心那伤口再次渗出血,却不太在意。
“昨晚……”他径自从床上站起身,转了一个话题。
“昨晚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他站直了身子,眸子微眯,看入她的眼瞳。
低沉的声音,低低地说着,却又像是在保证着什么。
乔宝儿脸色怔然,定定地看着头顶的男人。
她没有再说话,可是心却多了一丝凌乱。
他在向她保证。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懂那些甜言蜜语的承诺,但,他说出的话,却比任何诺言都让人安心,因为他说到做到。
乔宝儿沉默地坐在床边,而君之牧则进了浴室那边洗漱。
“你们醒了没?”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敲响,是陆祈南的声音。
陆祈南带了些衣服过来,君之牧直接在浴室里换上,他不像那些娇贵公子诸多严重的洁癖,他可以比特种兵还要吃苦。
君之牧换了一身名贵贴身的墨蓝色西服,整个人英挺卓绝,深沉的眸子透着一份冷冽,他一边系着领带,一边走出来询问,“有什么情况?”
“因为昨晚周家两兄弟的事情,加上媒体集团受了比较大的冲击,开盘肯定会受到影响……”
陆祈南如实跟他说了一些情况,说着,他噗笑一声,“你那几位姑姑从昨晚开始一直精神亢奋,她们非常热情地邀约你们集团内各大股东,我看今天早上的会议肯定很精彩,之牧你小心点……”
他那几位姑姑对他突然回国,空降集团总裁位置原本就极不满,这下发生这种事,肯定会趁势火上加油,恨不得摆免他总裁的位置。
君之牧脸色淡漠,像是完全不把他那几位姑姑放在眼里。
他整理了衣衫,迈脚直接朝房门走去。
乔宝儿看向他的背影,眼底压抑着一份情绪。
原来他在公司受到君清雅她们排挤,空降想让原本的高层都服从,也很不容易。
“乔宝儿你干嘛这副呆表情,你不用太担心,”
陆祈南嘻笑着调侃一句,“公司的事之牧会处理,而且之牧集团总裁,也不会让你和你儿子吃苦……”
她表情一阵尴尬。
房门外的男人脚步迟疑了一下,回头朝病床上的乔宝儿多看了一眼。
“看着她,我回来之前不准出院。”
君之牧朝门口保镖吩咐一句,没有再停留,直接就走了。
病房内的女人清楚听到了他冷声地命令,当下小脸皱在一起,他又不让她外出了。
“乔宝儿,之牧不让你出门也是为你好。”
陆祈南见君之牧走了,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像个大爷一样,抓起一个橙子一边剥着吃,一边损她,“乔宝儿,我见过这么多女人,就你最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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