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走?”
乔宝儿气地咬牙切齿,可是当她看着坐靠着床头那男人,看着他紧皱的眉宇,明显隐忍着一份痛楚。
她知道他的脾性,她相信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赶她离开。
他要她走,他有事情隐瞒她。
“为什么?”
她迈脚反而上前一步,低压声音,极力平静下来,“君之牧,我们是夫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
“把人带出去——”
君之牧极不耐烦,伸手按了床头的房铃。
夏垂雪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夫妻剑拔弩张的对峙,愣怔着,这是她第一次见君之牧这么凶对乔宝儿。
很快,会所的安保人员闯了进来。
“你们谁敢碰我,都给我滚开!”
乔宝儿连看都没看两侧的安保人员,澄亮的眸子直直地落在眼前这男人脸庞上,气吼一声跟他卯上了。
“君之牧,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不走!”
我偏不离开!
“带她出去——”他冷沉沉的声音,积怒薄发。
乔宝儿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直到左右臂被高大安保架着强行拖拽出去,她才恍然,他真的叫人赶她……
“君之牧,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为什么夏垂雪她能知道,她能留下来陪你,而我不可以啊——”
她气地眼眶胀红,对着床那边大吼大叫,侧过头就朝右侧驾着他那保全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趁机推开了他们。
“都给我滚开……要走,我自己会走,不用你赶!”
会所的安保人员表情复杂,迟疑着是否要一起冲上去擒住她,很是顾虑。
而站在房门处的女人脸色冷然,没有了动作,忽然安静了下来。
“今天陆祈南没在,否则他肯定会骂我多管闲事,会说我过来瞎闹……”
“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君之牧,在你看来,我只会给你添乱,我只会给你拖后腿是不是?我感觉我们从来都不像夫妻,你们君家有权有势,不就是找个女人生育后代而已,我凭什么管你的事……”
她很平静,说得每一个字,轻轻淡淡,没什么太激动的情绪只是在说着一件事实。
平静地,让床那边的男人眼瞳微怔,心口隐隐地有一丝凌乱。
“君之牧,我有自之知明,你那些公司的事,还有你自己私事,所有这些,我管不着,也帮不上……”
她以为自己会任性地直接跟他叫板,气地拿这些下属安保发飙,但没有,乔宝儿自己也很吃惊,她突然生气不起来了。
却多了一份自我唾弃。
他要赶她走,无非也是因为她没必要出现在这里。
正如他多次强调,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她什么都帮不上忙。
“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你不会明白那种心情。
径自转身,朝房门那边走去,一步步离开。
他要她离开,她会自己走。
“我整天胡思乱想,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今天过来打扰你们,或许我也错了。”
她咬着唇,声音从鼻腔里轻喃。
那微红的眼眶闪烁着泪,忍着,她乔宝儿不适合娇弱,她乔宝儿不会学那些女人去假装,她有自己骄傲,她只是不明白,不服气。
“……君之牧,我担心你,也是我错了吗?”
砰——
房门,被她顺手一甩,厚重地关上。
房内的人神色愕然,她的声音很轻,也足够让君之牧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沉默充斥这个空间。
“出去。”
那忽然低哑的声音,床上的男人闭上眼睛,眼瞳积压太多的急躁。
夏垂雪心头一震,看着背靠着床头那男人脸庞上虚弱苍白,缓声开口,“之牧,你到底清不清楚你现在情况有多严肃,你需要有人陪着……”
“我没有让你陪我。”
他的话那么清冷,无情。
他确实没有让她陪他,但至少……
夏垂雪觉得她至少能知道他这些事,这些困难,而他对乔宝儿的态度非常明显,他很排斥那个女人触及他的私事。
“之牧,你应该留在西雅图,你应该听爷爷的话,立即安排手术……”
她的嗓音忽然有些艰难,带着迟疑,说着她藏在心底那些话,“之牧,我留在你身边这些年,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我……”我喜欢你。
“我担心你。”
最后那话,她不敢说。
她很明白,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赶出他的世界。
担心。
【我担心你。】
同样的一句话。
君之牧脑海里浮现刚才乔宝儿说得那些话,每个字都那么清晰入耳,她的话,还有她那份卑微……
“你更应该去担心唐聿……出去。”
他头痛得更加厉害,睁开眼,漆黑的眼底只有冷厉,看向她,语气是上司对下属生硬的命令。
夏垂雪绷紧身板,与他对视。
他对她,以及对‘她’,终究是那么不一样。
乔宝儿不知道,他真的要赶一个人离开,那面孔有多么冷漠无情。
“乔宝儿,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她离开会所之后,直接去了朱小唯的公寓里,朱小唯一瞧见她,立即诚惶诚恐。
“老大呀,你要知道,你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跑来我这小地方,万一……”
“我不回去。”
朱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