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日军要查封家产时,于宝珍觉得非常庆幸,她已经把最值钱的东西,装了满满两大箱,刚才全部放进胡孝民的车里了。
宪兵队再厉害,也不会知道,吴世强一半以上的财产,就在胡孝民的车里。
只要这些东西安全了,就算家里被查封,于宝珍也不会在意。在胡孝民的“劝说”下,她配合渡边义雄,打开家里的保险柜,又把地窖打开。
于宝珍刚从宪兵队回来,送她回来的胡孝民都还没走,说明他们也是刚到家。渡边义雄并没想到,于宝珍既然能先一步,把最值钱的东西装了两箱,就放在外面胡孝民的车里。
就算拿走了两大箱,吴世强的家产依然非常丰厚:金银珠宝首饰,摆满了一张大大桌子,三个香烟罐子塞满了钻石,还有零星的金元宝和几十根金条。至于地窖里的tov牌白兰地、强纳华克的威士忌、亨牌、茄立克牌的雪茄,更是堆积如山。
于宝珍也很识趣,每个宪兵,都送一盒雪茄和两瓶威士忌,带队的渡边义雄,更是一箱一箱的给,另外,趁人不注意,她把桌上的一只金元宝塞到了渡边义雄手里。
虽然在宪兵队已经送过礼,但礼多人不怪,渡边义雄离开的时候满脸笑容,一再表示会好好照顾吴世强,让于宝珍不必担忧。
于宝珍等日本人走后,感激地说:“六弟,多亏你提醒,要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胡孝民说道:“二嫂,车上的东西你还是拿走吧,日本人短期内应该不会突击搜查了。”
他特意强调“短期内”,就是要提醒于宝珍,日本人随时都会过来。
于宝珍说道:“放在哪里,也不如放在你那里安全。世强没出来前,东西就暂时存在你那里。”
吴世强的几个结拜兄弟,只有胡孝民是真心相待的。这些财物放在胡孝民那里,她放心得很。
胡孝民很想回去睡一觉,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做了体力活,脑子也更是一刻都没停。光是与渡边义雄就见了好几次面,每次都要调整自己的部署,达到预期的目的。
然而,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得把申三番的老婆接上,送到宪兵队后才能回家。
申三番是常明生的朋友,他为常明生潜伏上海牵线搭桥,也算是同情抗日之人员。拉他一把,在情理之中。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胡孝民必须让申三番付出惨重代价。相比性命,赌钱只是身外之物,他相信,申三番也应该能想得通。
胡孝民认为,像申三番这样的人,通过赌场吸民众的血,多弄他点钱也不算什么。在把申三番的老婆和管家送到宪兵队后,胡孝民先去找了渡边义雄,跟他商量好之后,才让申三番的老婆和管家与申三番见面。
胡孝民一觉睡到晚上,门房告诉他,申三番的管家一直在等他。因为胡孝民在睡觉,就没敢打扰。
申三番的管家程德金,五十来岁,白天已经见过面了。他穿着长衫,手里提着一个公文皮包,看着提包的动作,显得很有分量。
胡孝民眯起眼睛看了一下,皮包有点鼓,提在手里有点沉,说明对方的诚意还是有的。
程德金朝胡孝民欠了欠身,把皮包双手送到胡孝民面前:“胡处长,这是申夫人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救申先生于水火。”
胡孝民倒也没客气,接过手,当着程德金的面打开了,有金条、有银元,还有日元。显然,申三番对他的“喜好”研究得很透。
胡孝民的眼睛很毒,没看到什么金条,十几二十根吧。银元倒是有十来封,日元也不多,估计顶多一万,这些钱救别人够,但申三番是大老板,还差点心意,他脸色一沉,缓缓地说:“程管家,这点东西,只够让申三番在囚室改善一下生活的。想要出来,那还远远不够。”
程德金苦着脸:“这还不够?”
他早听说胡孝民贪婪无厌,也做足了准备,哪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胡孝民。
胡孝民拿起桌上的一盒烟,抽出一支后,好整以暇地说:“兆丰夜总会虽然环境差一点,但给特工总部当情报站还是可以的。另外,申老板在开纳路的几家赌场,是不是拿一家出来?”
程德金为难地说:“这个……”
他其实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的。他身上其实还准备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以便满足胡孝民。听到胡孝民说出“兆丰夜总会”时,他就知道,自己支票上的数字太小的。
然而,在胡孝民说到“赌场”时,他才真正体会胡孝民的贪欲有多强。这样的人,恨不得一次就把你的血吸干。
胡孝民淡淡地说:“你可以再去趟宪兵队,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你们随时可以见面的。”
胡孝民要敲申三番一笔,必须与宪兵队配合。申三番的事可大可小,常明生现在是派遣军的座上宾,只要常明生说句话,宪兵队不会太过为难申三番。
当然,宪兵队如果觉得之前被常明生戏弄,要拿申三番出气,也是可以的。
第二天早上,程德金去了极司菲尔路76号,把兆丰夜总会和开纳路上一家赌场的手续送了过来。
昨晚,程德金还真去了趟北四川路的宪兵队,也顺利见到了申三番。得知胡孝民的要求后,申三番没有犹豫,让程德金马上去办。
他在宪兵队已经听到很不妙的消息,日本人可能会对他枪决。这把申三番吓得魂飞魄散,他哪知道这是宪兵队为了配合胡孝民,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