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生在火车站时,就得到了章素贞的消息。面对赵仕君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面对赵仕君的质疑,他一口咬定,自己与戴立是朋友,仅此而已。
赵仕君劝慰道:“其实有关系也不要紧,我可以负责,不会有问题。只希望不要避开我,把我也当成要好的朋友,有什么事先同我谈。”
常明生语气很坚决:“你杀了我,我也承认同戴立是朋友。”
赵仕君叹息着说:“汪先生有电话来,对你很失望。他要求你去南京谈谈,我估计,你这一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常明生一听,脸色顿时一变。赵仕君的话,并不是跟他商量,他现在相当于软禁,已经没有反抗的资格。
赵仕君看到常明生的神色,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又叹了口气,说道:“当然,如果你真的与重庆有关系,未必是坏事,我会尽力为你周旋。”
常明生缓缓地说:“我在重庆确实有很多朋友,与重庆所谓的关系,也仅此而已。”
他觉得,赵仕君还是在诱导自己说出真正的身份。他是受老蒋和戴立的派遣,这层关系怎么可能跟赵仕君说呢?只要一说,他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赵仕君突然问:“明生,你在苏州,我对你如何?”
常明生轻声说:“赵兄待我如兄弟。”
赵仕君诚恳地说:“我是真把你当兄弟看,此去南京凶多吉少,但我还是愿意为你斡旋。”
常明生叹息着说:“我行得正坐得端,汪先生如果不相信,任你们处置,反正我就是一个不喜欢政治,也不愿意出来做事的人。”
赵仕君真诚地说:“你现在是我清乡委员会,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但到了清乡委员会,就是一家人。不管你跟重庆有没有关系,我都会跟日本人说,你能与重庆沟通。这个,可能是唯一能保你的办法了。”
常明生一愣:“日本人?”
他没明白,自己身份暴露?与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赵仕君说道:“日本人正在寻找与重庆沟通的渠道?如果你能成为他们的桥梁,就算是汪先生?也要礼让你三分。”
第二天早上?在金神父路24号,徐莱正在给常明生准备行李。赵仕君夫妇?亲自陪着常明生三人去南京。
徐莱把一张纸条递给常明生,轻声说道:“明生?这次素贞刚刚拿来的。”
常明生一愣?军统上海区不是已经覆灭了吗?怎么还会有人给自己送消息:“哪来的?”
徐莱绝美的脸庞,微微一笑,若如春天的花盛开一样:“你忘记戴老板派人暗中保护你了吗?人家一直在的呢。”
常明生一边看着字条,随口说道:“你要是不说?我都把他给忘了。”
徐莱见常明生看得认真?问:“重庆怎么说?”
常明生把字条递给徐莱:“你看看吧,重庆已经知道我的事了。”
徐莱接过来一看,感觉这个字很别扭:“这个人的字还真的丑。”
常明生说道:“这是用左手写的。此人非常谨慎,而且消息极为灵通。李公树刚被抓时,他就知道了?日本人通过我与重庆联络,他也马上知道了。昨天赵仕君的态度?令我产生一个错觉,赵仕君就是戴立派来保护我的人。”
徐莱叹了口气:“有了重庆的指示?我们就不用担心了。你不知道,昨天被带到特工总部?我都快吓死了?生怕你出事。”
常明生说道:“昨天素贞在火车站早就告诉我李公树的事了?要不然,在赵仕君那里,真不好应付。”
徐莱诧异地问:“素贞怎么知道的?”
常明生微笑着说:“是胡孝民无意间透露的。”
都说胡孝民无能,在他看来还真是如此。这么重要的机密,竟然能透露出来,也真是服了他。
他们到火车站后,与赵仕君夫妇会合后,一起坐车去南京。到南京后,先去了派遣军司令部,见到了参谋长河边正三中将,和谋略科长都甲大佐。
河边正三以前也是见过常明生的,当时他去了苏州视察,但那个时候,河边正三都没把常明生放在眼里。
但这次,河边正三特别热情,见到常明生后,主动握着他的手,坦率地说:“我们很久都找不到与重庆蒋先生阁下有关系的人商谈,今天找到了你,我们非常高兴,特别请你来谈谈。我们之所以找汪即卿,也是因为实在的不到办法,希望通过你能和蒋先生阁下直接商谈中日合作方式,请你从中协助我们早点完成这个任务。大家都是一致反共的,都是为了大东亚共存共荣,日本对中国没有野心,决没有打算长期占领,我们应当很好地合作起来,一同反共……”
如果没有之前的情报,常明生还真的不好应付。此时他胸有成竹:“我在重庆方面确实认识不少朋友,我愿意与你们先研究一下,再与他们商量,看他们的态度如何再说。”
河边正三大喜过望,高兴地说:“可以,你的电台,我们会还给你,到时你可以在家里与重庆直接通报。另外,我们也会派一位军官负责与你联络,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找他。”
胡孝民是在下午才接到组织的回复:密切关注常明生与日本的合作进展,随时准备揭露日本和重庆的阴谋。
此时赵仕君和常明生都去了南京,他留在上海已经没有意义。在他们去南京的当天,胡孝民也去了苏州。
他分别给卢义刚和汤伯荪发出指示,在新二组的基础上,成立上海新区,余升龙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