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邱万芝带过来的文件与以前发生了变化之外,情报科的方民任和韦耀先,也开始向胡孝民汇报工作。不管如何,胡孝民都是副处长,他分管着情报科。
胡孝民突然打开办公室的门:“钱如珩,你去开车,我和方民任出去一趟。”
钱如珩连忙站了起来,恭敬地说:“是。”
钱如珩跑到外面去开车,胡孝民和方民任走出来的时候,他开着车刚好停到他们面前。
胡孝民上车后,突然说道:“去太湖路。”
钱如珩应道:“是。”
他对苏州的街道很熟悉,开着车子拐了出去。
刚开始,钱如珩并没在意,毕竟太湖路这么长。然而,当他听到胡孝民与方民任说起“中共”时,他突然心里一紧。
胡孝民突然说道:“开慢一点。”
钱如珩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好。”
方民任在旁边怒道:“钱如珩,你会不会开车?让你慢一点,又不是让你停车。”
向胡孝民汇报工作,是陈百鲁主动提出来的。整个总务处的工作,全部向陈百鲁报告,他每天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而胡孝民则悠哉悠哉,喝着茶看着报,文件想看就看,想批阅就批阅,除了没权,简直跟神仙似的。
仲宅西的事情后,陈百鲁觉得,胡孝民是站在他那边的。包括除掉仲宅西,也是为自己考虑。否则,仲宅西像条疯狗似的四处乱咬,日本人就算不怀疑他,也必然对他不满。
让胡孝民做一些具体工作,比如说,把情报科的工作接过去,陈百鲁也能松口气。陈百鲁带过兵打过仗,也搞过总务工作,但对情报是外行。
外行处理内行的事,很容易成为笑话。陈百鲁不想让自己成为笑话,只要胡孝民足够尊重自己,让他分管点工作也没什么。
钱如珩惭愧地说:“对不起,胡处长。”
胡孝民安慰道:“算了,以后注意点就是。”
方民任说道:“吴之仁应该就在这一块。”
他接到手下报告,在这附近发现了新四军的地下工作人员吴之仁,他马上向胡孝民报告。没想到,胡孝民提出要来看看。
方民任对胡孝民的能力是很信服的,在外人看来,胡孝民似乎没什么能力,但作为下属,方民任清楚得很。
仲宅西是怎么死的?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亲自参与的。这里面有不少疑问,可他都埋在心里,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寻找答案。
胡孝民随口说道:“这个新四军胆子很大,换作别人,早就溜了。”
方民任分析着说:“或许还有什么任务,或者还有什么人要联系。”
胡孝民突然说道:“到前面找个茶馆坐会。”
胡孝民和方民任坐在茶楼里,钱如珩待在车上。此时的钱如珩心急如焚,他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刚才看了一眼街边的房子,太湖路80号,这与太湖路22号没隔好过远了。
钱如珩很想去22号报信,但又怕弄巧成拙。胡孝民和方民任随时都可能离开,如果找不到自己,到时怎么跟他解释?
现在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快中午时,胡孝民和方民任终于出来,也没继续往前走,直接回了十字街信孚里。进到办事处的大门后,钱如珩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中午,趁着吃饭的功夫,钱如珩出去了一趟。离开十字街后,他小跑着去了太湖路22号。
钱如珩敲开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哥……你赶紧走……”
钱慰宗诧异地说:“出什么事了?”
昨天他特意在太湖路露面,让情报科的人发现自己,就是想试探钱如珩。果然,钱如珩今天果然来报信了,他虽装得茫然不知,但内心很欣慰。
钱如珩平缓了一下气息后,说道:“情报科发现了你,今天在太湖路四处寻找。还好,没找到这边来。”
钱慰宗微笑着说:“放心,他们找不到这里来。”
根据上级的指示,他从现在开始蓄须,同时改变发型,以后出门必须戴副眼镜。
昨晚他是刻意露出行踪,知道有情报科的人,特意让他们发现自己。现在就算再碰到情报科的人,他穿着长衫,戴着礼帽,再来一副眼镜,哪怕是当面遇到,也认不出来的。
钱如珩叮嘱道:“还是要注意,最近不要出门,最好是回老家。”
钱慰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微笑着说:“知道,如珩,谢谢你。”
钱如珩急道:“哥,仲宅西落到胡孝民手里,一天就死了!”
胡孝民心狠手辣,哥要是落到他手里,恐怕活不过半天。
钱慰宗郑重其事地说:“我留在这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命。日伪要清乡,我们就要反清乡。我闹革命,不是为了让自家过上好日子,而是为了让全天下所有贫苦人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从加入新四军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目标就是为了全天下谋福利,至于个人得失,甚至生命,他都没放在心上的。
钱如珩虽不想加入新四军,可这次之后,他经常与钱慰宗接触,不知不觉,已经在为新四军提供情报了。
发展了钱如珩,以后的一般情报就由他提供。重要情报,由冯五向钱慰宗转达。
方民任每天都会向胡孝民报告工作,以前是偷偷摸摸到车上汇报,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到办公室报告:“处座,韦耀先最近有些不对劲。”
韦耀先原来是76号情报处情报二组的组员,鲁继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