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到南京开会,主要是协助赵仕君。不管是在特工总部,还是在清乡委员会,胡孝民都只认为赵仕君。至于其他人,包括他的顶头上司总务处长陈百鲁,胡孝民都不太理的。
因为陈百鲁是周费梅的人,胡孝民自然不会跟他尿到一个壶里。
南京的行政会议,所有人都形成统一认识,清乡工作是繁难持久的工作,不能浅尝辄止,必须先解决财力问题、事权要统一、武力要充实,还要有干部调整的权力,并且与日军保持密切联系。
换句话说,清乡委员会在清乡区要有绝对的权力。
这对苏州的官员不是什么好事。但对赵仕君来说,正是他从特务向政务转变的机会。
行政会议之后,在南京成立了清乡干部人员训练所,赵仕君担任所长。随即,他以训练所的名义,向江苏省政府发令,通知常熟、无锡、武进、太仓、昆山、吴县、镇江、江阴、丹阳等九县县长,各保送县职人员十人、乡镇长二十人,于半月内到苏州报到,听候训练。
同时,赵仕君想让江苏省民政厅长洪田园兼任苏州地区清乡督办专员。洪田园是江苏高官,也是原维新政府的老人,洪田园这个民政厅长,自然是其亲信。两人对赵仕君的做法不满,洪田园便推掉了这个清乡督办专员。
赵仕君得知之后很是生气,找到胡孝民,特意向他交待:“孝民,你到苏州后,要好好查查这个洪田园。”
胡孝民冷笑着说:“洪田园是看不清形势,我们到了江苏,以后江苏就是部长的了,他们识相的,能跟着喝口汤。否则的话,他们以后在江苏将无立足之地!”
胡孝民的话,很中赵仕君下怀。他处心积虑搞清乡工作,不就是要加强手里的权力么?
赵仕君微笑着说:“那倒也不能这么说,只要江苏省政府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大家还是能相安无事的。”
胡孝民说道:“不管什么事,总是自己人去办方便些。部长,我想从情报处抽调一批人手去一处。”
赵仕君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准备把家迁到苏州,你和慧英也搬过去,苏州离上海近,平常没事可以回上海玩。”
胡孝民马上说道:“上海有什么好玩的?我只关心生意能赚多少钱,慧英只关心永安百货什么时候到最新款的服装和香水、包包,一个月回去一次就够了。”
赵仕君都要在苏州安家,他当然不能例外。清乡伊始,赵仕君身为苏州办事处主任,如果不拿出一个态度,对外界也不好交待。
胡孝民知道,自己以后的工作重心,真的要转移到苏州了。上海的事情,就更得安排好。
回到上海后,胡孝民陪着赵仕君去了趟登部队,与登部队参谋长签订了《关于苏州地区清乡工作之日华协定》。
这份协定,其实是日军打头阵,他们负责与新四军作战以及封锁,汪方担任政治工作,保安队、警察队在清乡期间,接受日军的指挥和调遣,经费则各自解决。
这个协定一签,胡孝民知道,清乡真的要开始了。他是总务处副处长,虽不用上战场,可一想到清乡地区的部队,会遭到日军的围剿,心里就很难过。
还好,他早就把清乡地区标注出来,并且把日伪军的行动,提前向组织报告。就算清乡开始,我军最多也就是收缩一下防区,部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忙完工作上的事,胡孝民才有时间与冯五见面。
这是身为潜伏者的无奈,不管组织上的命令有多紧急,他都要把汪伪表面的工作做好。只有这样,才能长久地潜伏下去。
冯五还是给胡孝民开车,上车之后马上说道:“与古青奇接上头了,他是台州特委上海特别支部书计,也是浙江省委设在上海的地下交通站负责人。台州特委遭到敌人破坏,内部又出了叛徒,目前台州特委机关已经隐蔽到了三门县的山岭深处,行动极端困难,转移地下党干部已经急不可待。台州特委有一部分地下党的同志,已经自行转移到了上海,但与组织失去了联系,他们正在想办法联系。另外,他需要一批空白证件,还想让我们提供一些经费。从浙东转移过来的同志,有些在上海不能投亲,生活也不能处理,古青奇支部的人,自己都快没饭吃了。”
胡孝民不在上海的这段时间,他找不到别的办法,只好把自己平时积攒的钱,全部捐给了古青奇支部。
随着台州特委来上海的地下党干部越来越多,他的这点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胡孝民问:“内部出了叛徒?解决了吗?”
古青奇支部的问题都是暂时的,但如果内部叛徒的问题不解决,整个地下交通站都会毁在叛徒手里。不要说古青奇支部,就算是码头情报组也有危险。
冯五说道:“能来上海的同志,都是经过考验了的。”
古青奇支部亟需上海地下党的关心和帮助,他觉得胡孝民应该先拿笔钱出来才对。
胡孝民冷静地说道:“那些自行来上海的同志呢?他们在与组织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会不会出什么事呢?如果台州特委的叛徒没有清理干净,反而被他们混了进来,并且到了上海,那就不是古青奇支部的问题了,我们码头情报组会被敌人破坏,上海地下党,甚至整个江苏省委,都有可能遭到敌人破坏。”
冯五轻声说道:“我知道了,现在该怎么办?”
他一听就知道自己错了,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