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勇辉回到办公室后,把杨辉和诸福鸣叫了过来,跟他们商量暗中保护自己,并且借机破获新二组的行动。
杨辉马上说道:“既然是处座的命令,五科坚决执行。”
雷勇辉说道:“那行,诸福鸣你带一队人听我指挥。”
诸福鸣的这队人,不仅要暗中保护他,还是他手里的利刃。密捕贺佐临和新四军的干部,就靠他们了。
诸福鸣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是。”
他怎么也没想到,新二组要暗杀的对象,竟然让自己去保护。这下,新二组想不成功都不行了。
雷勇辉说道:“等会我要出去一趟,你和我坐一辆车,其他兄弟跟在后面。”
密捕贺佐临,他不想让知道的人太多。他相信,如果自己抓到了,赵仕君也不会说什么。不管如何,76号抓地下党,总是不会有错的。
只是雷勇辉怎么也想不到,诸福鸣并不是真心投靠76号。
雷勇辉在算计地下党的同时,军统也在暗算他。
下午,诸福鸣抽空与汤伯荪见过一面。
汤伯荪见到诸福鸣后,轻声说道:“组座已经下令,趁机除掉雷勇辉。”
诸福鸣问:“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
“今天晚上怎么样?”
雷勇辉已经下令,今晚兵分两路,诸福鸣带一路去旅馆抓新四军,雷勇辉亲自带队去抓贺佐临。
今天晚上杀了雷勇辉,还能嫁祸给地下党。
胡孝民在傍晚的时候,收到了新二组的行动报告,晚上行动,倒也不错。
胡孝民在九风茶楼给顾慧英打了个电话:“慧英,晚上我约涩谷和板本一郎去虹口喝酒,你一个人早点回去。”
自从中止回门计划后,顾慧英几乎停止了活动。每天下班后,就回家里休息,偶尔也会去做做头发逛逛街,有时拉着王淑珍或是自己的小姐妹。
晚上军统和地下党都有行动,这个时候,拉上一个日本人喝一杯,是最明智的。
涩谷知道胡孝民有钱,对日本人也很大方。最重要的,他并不是求自己办什么事,只是纯粹的增进感情。
所以,他选了一个比较贵的地方,去了平常难得踏足的万岁馆。
在这里喝酒,可以欣赏真正的日本歌艺表演,他一个准尉,板本一郎一个士官,要不是胡孝民邀请,他们根本消费不起。
涩谷突然问:“胡桑,雷勇辉要抓捕地下党,你知道吗?”
胡孝民给涩谷倒了杯酒:“我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我让他先监视一段时间。可他立功心切,我担心会出事。”
涩谷问:“原来九风茶楼的老板贺佐临,是不是地下党?”
胡孝民摇了摇头,笃定地说:“不是,否则他不会盘下九风茶楼,哪怕再亏损,也绝对不会转手。”
涩谷好奇地问:“为何雷勇辉会认为他是地下党呢?”
胡孝民微笑着说:“那是因为程蔚君手头正在办着军统的案子,而且很有可能取得重大进展。雷勇辉作为副处长,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程蔚君的压力。”
旁边的板本一郎不解地说道:“中国人真是奇怪,手下立功,不是好事么?”
胡孝民微笑着说:“手下立的功太多,会显得自己无能,以后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涩谷一直不怎么明白中国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么说,雷勇辉并不是为了抓地下党,而是想让自己显得有本事,并且压程蔚君一头?”
中国人谈事情,总喜欢拐弯抹角,明明可以说清楚的事,一定要让对方猜。
胡孝民说道:“两位应该知道,我在清乡委员会中兼了一个总务处副处长的位子,以后可能常驻苏州。我走了,情报处长就算不让出来,情报处是不是要有人主持工作。或者,再多配一个副处长?”
板本一郎终于明白了:“雷勇辉是为了私利才抓地下党的。”
胡孝民叹息着说:“有些人想走捷径,却忘记了根本原则。只要一心想着为和平运动出力,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总会有回报的。我提醒过他,军统在暗杀我未遂后,可能会把目标对准他,还让五科派人暗中保护。就算要抓地下党,也不能身先士卒,希望他能听我的。”
板本一郎说道:“胡桑是我大日本帝国的真正朋友,来,喝一杯。”
中国人的口是心非他见多了,胡孝民在打击抗日分子方面并不怎么热心,反倒是借着特工总部的身份,捞了不少好处。
当然,他也跟着得了不少好处。胡孝民每个月都会给点日元,这让他在日本国内的家人,生活勉强过得下去。
这一点,他很感激胡孝民。而且,胡孝民对这事也不公开宣扬,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没有伤害到他的自尊。
喝完酒后,又在万岁馆的舞厅玩到十二点,胡孝民这才载着他们两人回了76号。
刚到特工总部,胡孝民就听到一个消息:雷勇辉遇到袭击,死了!
胡孝民把诸福鸣叫来,咆哮着说:“怎么回事?”
诸福鸣很是沮丧地说:“我与雷处长是分开行动,我去旅馆抓人,他去福煦路抓贺佐临。结果,还没到地方,就遭到袭击。对方有四五人,火力很猛,目标直指雷处长,我们的兄弟也伤了两人。”
胡孝民愣了一下,说:“火力很猛?军统动的手?”
诸福鸣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应该是的。”
胡孝民又问:“你抓的人呢?”
诸福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