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顺佳的话让程蔚君很紧张,他与程蔚君的关系还不明确。每次见面他都会想办法请吴顺佳吃一顿,只要对方提供了情报,一定会奉上一笔钱。
然而,吴顺佳很有原则,新二组的情报,轻易不会提供。在他心里,新二组很重要。
程蔚君与吴顺佳见面之后,悄悄回了趟特工总部,向涩谷报告了情况。
程蔚君与吴顺佳的真正关系,程蔚君并没有说明。为了让涩谷信任自己,他谎称吴顺佳已经是自己的线人,愿意死心塌地追随自己,誓死效忠和平运动。
“程蔚君,你不在董枢那里守着,回来干什么?”
胡孝民看到程蔚君从平洋房出来,大声训斥道。
他是情报处长,程蔚君只是情报科长,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都能教训对方。
当然,今天胡孝民是特意等着程蔚君的。
程蔚君与吴顺佳的关系,一直不能进一步,这说明程蔚君的能力有问题。如果程蔚君连吴顺佳都控制不了,他还怎么控制情报一科?
不要以为是情报一科的科长,就能控制整个情报一科。事实上蒋晓光、廖新民、叶明、方民任等人,都在暗中向胡孝民汇报工作。
只要胡孝民一句话,程蔚君就成了光杆司令。
而吴顺佳每次与程蔚君见面前,要说些什么话题,他都要审核的。什么样的情报,能说到什么程度,见面之前,早就演练过的,吴顺佳只需要按照剧本演就行。
程蔚君走到胡孝民面前,欠了欠身,轻声说道:“刚得到消息,军统新二组可能会在虹口区行动。”
胡孝民斜睨了程蔚君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就这?”
程蔚君听出了胡孝民话中的奚落,连忙说道:“具体行动细节,还在进一步打探中。”
胡孝民问:“你在新二组的那个内线,提供的情报是否准确?这个内线,你是否能完全掌控?”
程蔚君一直没用什么有效的手段,每次与吴顺佳见面,都是那一套,请吃饭请喝酒,有的时候还给点钱。
这样的套路,胡孝民在旁边看着都着急。吴顺佳就算想提供重要的情报,也张不开嘴啊。他现在与程蔚君是同等身份,当然得顾忌新二组的利益。
程蔚君尴尬地笑了笑:“还好,他是我老乡,我们关系很好的。”
胡孝民骂道:“靠关系有个屁用,要拿捏住他,一定要拿到他的把柄,随时掌握他的生死。只有他完全出卖了新二组,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程蔚君眼睛一亮,感觉胡孝民给他打开了一扇从未开启的大门:“处座说得有理,只是要怎么操作才能完全拿捏住他呢?”
胡孝民沉吟道:“人总是有弱点的,男人无非就是钱、色、赌,他如果喜欢女人,就送几个给他,最好找台基,如果喜欢赌钱,那就让人做局,让他输得倾家荡产,到时你再帮忙。如果只是纯粹喜欢钱,那就让他开价,或者给出一个足够让他出卖任何人的价格。”
程蔚君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听处座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望着程蔚君兴冲冲离去的背影,胡孝民轻轻摇了摇头。手下太无能,只好亲自出马。
程蔚君与吴顺佳是老乡,还是同学,一起进入军统,平常私交非常好。对吴顺佳的喜欢,程蔚君再清楚不过。
他暗骂自己,笼络人心方面,还真得向胡孝民学习。毕竟,在特工总部论溜须拍马、收买人心,胡孝民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
程蔚君再次去了平洋房,想向涩谷申请一批专项经费,用来收买和控制吴顺佳。关系到军统在虹口区的行动,涩谷给胡孝民打了电话,让情报处解决这笔钱。
胡孝民再次把程蔚君叫来,开口就骂道:“你傻啊,情报处哪有钱?每笔钱都是有去处的。要钱,得找日本人。至少,也要找总务处,如果你不怕叶耀先或叶淑英给你穿小鞋的话。”
情报处的每个情报组,都能自己创收。但这些钱,不是给程蔚君用的。就算了是情报四科的科长,也不能使用这些钱。
程蔚君试探着说:“处座,要不,我用点四科的费用?”
五、六、七、八情报组,都积累了不菲的经费,只要胡孝民点头,拉拢一个吴顺佳绝对没有问题。
胡孝民淡淡地说:“你用了这些钱,四科的弟兄以后还会信服你么?有本事自己去弄钱,否则你以后在四科,永远都不会有威信。”
程蔚君想了一下,突然说道:“要不,我先借,以后有钱了再还?”
胡孝民眼睛一亮,程蔚君还是有点急智的嘛,他点了点头:“这倒是可以。”
第二天晚上,南京中央储备银行稽核课主任厉鼎模,在五马路的中央旅社,被军统新二组制裁。
卢义刚早就发现了厉鼎模周末喜欢入住中央旅社,当时他也住在那里,怕不好脱身。之后一直暗中关注厉鼎模,这次厉鼎模到上海,再次入住中央旅社,亲自为自己敲响了丧钟。
程蔚君得知后,很是焦急,他必须迅速与吴顺佳取得联系。
为了让吴顺佳找到自己,他特意骑着自行车,在虹口区各条街道来回溜达。
果然,第二天上午,他看到了吴顺佳给自己的暗号,约他在二马路见面。
吴顺佳低声问:“你来虹口是不是找我?”
程蔚君问:“是啊,中央旅社的厉鼎模被杀,你有消息吗?”
吴顺佳沉吟道:“这个嘛……,是新二组行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