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慧英没办法,只好去五福公司找焦一诚商量,她也只能找焦一诚商量。
焦一诚自从昨晚见了胡孝民后,一直没有闭眼,整个人焦虑,他几乎发动所有关系,既没找到彭准,更没找到魏生凡。
此时见到顾慧英,就像见到救星似的:“怎么样?”
顾慧英伸出三根手指头:“人都在胡孝民手里,他开价三十根大黄鱼,再把我在这里支的钱抹掉。”
焦一诚目瞪口呆:“三十根大黄鱼?”
胡孝民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三十根大黄鱼,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顾慧英说道:“这还是友情价,把我去的钱抹掉,才是他赚到手的。”
焦一诚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顾慧英每次来支钱,都不是小数。当时他以为,反正是从胡孝民的分红里扣,顾慧英一千,他就敢给一万。哪想到,现在胡孝民要把这笔钱抹掉,也就是说,得他自己垫。
顾慧英见焦一诚笑容满面,试探着说:“要不,我跟他砍砍价?”
焦一诚苦笑着说:“你家那位,别人不清楚,你还不了解么?没用的,我去准备钱。”
顾慧英很是惭愧:“这件事我是真不知情。”
最近她确实忙着替**弄物资,并没注意胡孝民的行为。而在焦一诚看来,好像是他们夫妻,一起诓中统经费似的。
焦一诚突然问:“对了,胡孝民说的回门计划是怎么回事?”
显然,这是中统的一个计划,胡孝民知道了,自己却不知道。
顾慧英迟疑着说:“这个……我要请示上峰之后才能跟你说。”
焦一诚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好吧。我去准备钱,你等会让胡处长过来一趟。”
胡孝民知道,顾慧英也知道,就他娘的自己不知道。要知道,他是上海潜伏组的副组长呢,这算什么狗屁副组长?
顾慧英说道:“他恐怕不会过来,得你去找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九风茶楼。”
焦一诚真想骂娘了,明明是胡孝民要敲诈,还让自己送过去。陪着笑脸,送着巨款,这些钱就算赚得轻松,可一次就是三十根大黄鱼,他心里也受不了。
胡孝民此时还真不在九风茶楼,他先去扬子饭店陪魏生凡聊天。同时,中午还带着魏生凡去大三元吃了顿饭。两人都化了装,出入都坐汽车,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胡孝民与魏生凡吃了一次饭后,与魏生凡的关系近了很多:“魏组长,你想见什么人,可以开个名单给我,合适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们安排见面。”
魏生凡摆了摆手:“不急,那些人可见可不见。彭准,以后不要再喊我组长,叫魏先生。”
喊“组长”习惯了,以后不经意间突然喊出来,会坏大事。“魏生凡”其实也是他的化名,作为一名职业特工,他不知道用过多少化名。
胡孝民诚挚地说道:“是,魏先生。”
魏生凡今天在大三元吃了一顿,还喝了二十年的汾酒,话也多了些:“你为人谨慎,做事稳妥,以后的工作,还有很多借重你的地方。”
胡孝民连忙站起来,信誓旦旦地说:“属下愿意誓死追随魏先生。”
作为一个戴着面具,潜伏在特工总部快两年的地下党,胡孝民的演技早就炉火纯青。在76号,没有好的演技真不行。电影明星没演好戏,最多费点胶片,重新来过就是。戏台上的角儿没唱好,大不了被人喝倒彩,胡孝民要是没演好,可不是费钱丢脸的事,那可得丢命!
胡孝民的话诚挚而坚定,魏生凡多喝了两杯,情绪容易流露,竟然被胡孝民感动了。
魏生凡拍了拍胡孝民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以后大家就是自己兄弟。”
胡孝民诚恳地说:“多谢组座栽培。”
中统潜伏组总共才那么几个人,喊魏生凡“组座”,确实有些过分。但这话听在魏生凡耳里,却很受用。
魏生凡说道:“明天我再给重庆发报,替你申请军衔。”
胡孝民“欣喜若狂”,激动地说:“多谢组座,明天白天我过来不方便,今天能否把电码给我?”
他来找魏生凡,最重要的是想再让魏生凡发次报。仅凭一次的电码,无法确定中统的密码规律。
昨天是编码加七,下次发报,会不会换了呢?如果按照之前的密码,只要一次,重庆就知道密码被破译了。
魏生凡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我把电码编好,明天晚上八点半准时发出。我与重庆,每隔一天联络一次。”
胡孝民连忙说道:“辛苦组座了。”
魏生凡此时酒有些上头,可吃人的嘴短,刚才说要申请军衔,明天“彭准”又没时间,就算头昏也只能坚定:“编电码是个细致的工作,我来拟电文,你来学习译电如何?”
胡孝民忙不迭地说:“愿意替组座分忧。”
魏生凡拿出那本《孙中山先生遗言》,亲口说出了密码本的最后一道密码:“这是密码本,电码就是页数加行再加列,最后每个电码再加七。”
胡孝民离开扬子饭店时,心情是澎湃的,当魏生凡说出密码本的秘密时,魏生凡对他而言就没用了。
下午,胡孝民才到九风茶楼,春三马上迎了出来:“处座,五福公司的焦一诚在包厢等两个小时了。”
胡孝民叮嘱道:“好,你泡壶普洱上来,我醒醒酒。”
春三一溜烟就走了:“马上来。”
对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