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民心里一颤,主动问:“需要我去用刑吗?”
“不用,审讯室那帮人够了。”看到胡孝民的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张挥又解释道:“这次处座亲自审,我都未必能参加。”
胡孝民微微一叹,有些“失落”地说:“看来没机会向处座学习了。”
张挥突然问:“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了,史进松一死,他在中共的内线能联系上吗?”
胡孝民没想到,张挥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此时他还没准备好如何回答,如果说不知道,以后“黄如晦”就成了孤魂野鬼,失去了作用。
如果回答:知道。就得有一个前提:张挥不能知道。否则,他马上就会暴露。
胡孝民叹息着说:“早上把史进松叫到九风茶楼,就是想问他这件事。可惜,还没说到正题,军统就动手了。”
面对张挥这个老特务,胡孝民不能冒险。潜伏在敌营,他必须时刻警惕,稍不留心,就会露出破绽。
一个不安的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句无心的谎言,都会成为致命的破绽。
张挥看了胡孝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要失去这个内线了。”
胡孝民心里一动,问:“科长也不知道黄如晦的联系方式?”
张挥随口说:“我哪知道?但史进松应该向板本一郎报告了。你当了副科长,他对我也有怨气。”
胡孝民叹息着说:“史进松心胸狭窄,军统要暗杀我的情报,昨天他已经知道,却没有告诉我。”
张挥吃惊地说:“真的?”
胡孝民笃定地说:“我问了范桂荣才知道,鲁继荣早传出了情报。”
张挥突然问:“如果这样的话,史进松死得一点也不冤。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带史进松到九风茶楼的?”
胡孝民马上说:“我只想质问他,并且让他说出中共内线的联络方式,并让他到浦东负责情报站。”
“不管如何,这件事算过去了,史进松的情报组,你打算让谁接手?”张挥问。
“我可以作主吗?”胡孝民惊喜地问。
“当然,他的情报组归你管嘛。”张挥说道。
“我想让鲁继荣当组长,范桂荣当副组长。”胡孝民想了想,说。
“鲁继荣当组长?”这下轮到张挥诧异了。
“他潜入军统,这次及时传出情报,应该提拔。”胡孝民说,鲁继荣是最先服从他的,他希望能让其他人收到这样的讯息,想出头就得听自己的话。
张挥叮嘱道:“让鲁继荣好好在军统待着,只要他不暴露,你以后立功的机会多得是。”
“科长,处座扶正了,你什么时候换到副处长的办公室?”胡孝民问。
“急什么。”张挥淡定地说,他是陆实声的人,也是赵仕君的人,陆实声当了处长,还怕副处长能飞?
“也是,反正逃不出科长的手心。”胡孝民奉承道,但此时他心里想的,都是审讯室的事。
离开张挥的办公室后,胡孝民找到了周西行,向他问起谭志兵一案的进展。
“刚接到通知,抓到了两个人,关在一处。”周西行轻声说。
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管如何,抓到的都是自己人。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可惜的是,不是你们组抓的。”胡孝民叹了口气,拍了拍周西行的肩膀。
“是啊,错失了一次好机会。”周西行被胡孝民一拍,马上醒悟。
下午,胡孝民照例去了九风茶楼,他本想给钱鹤庭留下暗号,好向他报告早上的行动。然而,在九风茶楼前面的邮筒上,他看到了三个并排的三角形。
这是钱鹤庭要马上与他见面的暗号,如果能等到晚上,只会有两个三角形。胡孝民突然想到,上午特工总部抓到杀谭志兵的凶手,钱鹤庭急需见他,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胡孝民走过邮筒时,顺手将暗号擦了一下,虽然没完全擦掉,但足够让钱鹤庭知道了。
虽然很冒险,可胡孝民还是得去。他先去延年坊7号化装,再去了广慈医院,穿过北门最后才出现在光州饭店。
“早上的事我听说了,干得不错。”钱鹤庭见到胡孝民后轻声说。
他是不想让胡孝民太骄傲,才没有太过称赞。得知九风茶楼的详情后,他在李公树面前,尽情的夸了胡孝民一番。
“提前知道了行动计划,如果还做得不好,就说不过去了。”胡孝民谦逊地说。
“我说的是借金君务之手除掉史进松,这招借力打力,没人能想得到。”钱鹤庭笑道。
当时他听到行动二组击毙了一名76号特务时,还真是吓了一跳。随后才知道,死的是史进松。胡孝民这一招很高明,行动二组的戚亦达可以向上面交差,他也顺手除掉了史进松。
最重要的是,金君务以这种方式被执行了家法。
“组座,今天上午,特工总部抓了两个人,说是谭志兵一案的凶手……”胡孝民说。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是王方雄和新二组的副组长严乾,他们被一个舞女告密。”钱鹤庭叹息着说。
“这么说是真的?”胡孝民吃惊地说。
“我要你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想尽一切办法营救他们!”钱鹤庭郑重其事地说。
“我会全力以赴的。”
钱鹤庭轻声说:“我曾经跟严乾讨论过入角炮计划,他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可他知道入角炮的存在。当然,严乾对党国很忠诚,也愿意舍身成仁。如果他扛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