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林伟达宁愿马上死,也不想被胡孝民折磨。自己好歹也是军统上海区第四行动队的小组长,在敌后抗日,战功卓著,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
可胡孝民算哪根葱?一个乡下来的上门女婿,一个加入特工总部的业余特工,一个刚学会开枪的土鳖!
每被胡孝民折磨一次,林伟达的自尊就被按在地上使劲的摩擦了一百次!
“你是军统的?”胡孝民正准备将林伟达的左手踢断,听到林伟达是军统的时,脚停在半空。
“上海区第四行动队第一小组长林伟达。”林伟达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傲气。
“军统的人怎么会为苏光霄做事?”胡孝民冷笑道。
“是因为……”林伟达犹豫着。
“啊!”
胡孝民可不犹豫,当机立断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左手肘关节处。
林伟达说出身份后,他马上明白了,这个人是军统的叛徒。苏光霄在军统的内线,钱鹤庭一直没找到,今天却落到他手里。
这种收拾叛徒的机会,胡孝民自然不会客气。哪怕76号知道,他对付的也是军统。至于钱鹤庭那边,还可以给自己请功。
“万千良准备投靠特工总部。”林伟达不敢再犹豫,马上说道。
“万千良?军统上海区第四行动队队长?”胡孝民吃惊地说。
“对,他准备把第四行动队拉过去。胡兄弟,以后都是一家人,今天的事真是个误会。”林伟达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吧。”胡孝民淡淡地说。
林伟达终于松了口气,只要自己过了这一关,今天所受的屈辱,会让胡孝民一百倍一千倍的还回来。
“咔嚓。”
这次的声音,林伟达听得很真切,似乎就发生在耳边。如果他脑后长了双眼睛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后劲的脊椎被胡孝民一脚踩断。随后,他大脑因为缺氧,整个人迅速陷入昏迷。
胡孝民迅速解开林伟达手上的铁丝,又找到地上的弹壳,再确定林伟达死亡后,扶着他坐好,脱下林伟达的西装,盖在他头上,让别人以为他是喝醉倒在那里,他才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科长,昨天下午跟踪我的人,今天早上到了愚园路433弄5号,上午我来杜公馆,他又跟了过来。”胡孝民找了个公用电话,向张挥报告。
张挥问:“一处的人呢?”
他已经知道胡孝民向夏忠民求援,谭志兵派了两个人暗中保护胡孝民。
胡孝民轻声说:“杨辉和耿剑青早上就走了,那个人是军统,被我弄死了。”
张挥呼吸一滞,诧异地说:“弄死了?你?”
他还在想,胡孝民手上没沾过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让他练练手。没想到,胡孝民独自经历了这个过程。
胡孝民说道:“尸体还在附近的巷子里呢。”
张挥问:“你没受伤吧?”
“没,就是溅了身血。”
张挥说道:“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
没过多久,张挥带着史进松和周西行到了杜公馆。刚见面,他就给了胡孝民一个持枪证。在租界,如果没有持枪证,就算是特工总部的人,一旦搜到枪支,也会抓起来。
情报处很多人到租界办事,一般都不会带枪。情报处不比行动处,如果胡孝民不是为了自保,也不会配枪。
“人在哪里?”张挥看到胡孝民身上溅的血液,知道他所言非虚。
胡孝民带着张挥,很快到了林伟达死的地方。虽然过了快一个小时,但依然没人发现。
“拍张照片。”张挥看了胡孝民一眼,说。
“史大哥你来吧,我……我有点不舒服。”胡孝民正要拿相机,突然将相机摘下来递给史进松。
“第一次杀人都会有点不习惯,多杀几个就好了。”张挥笑道。
掀掉林伟达的衣服,张挥才发现林伟达死得多惨。手脚变了形,而且手指都被砸烂。他回头看了胡孝民一眼:“你下手可真够狠的。”
胡孝民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这是跟史大哥学的。此人叫林伟达,是军统上海区第四行动队的行动组长。”
张挥一愣:“真是军统的人?”
他一直觉得,是苏光霄派人对付胡孝民。要不然,他也不会不插手。
胡孝民指着林伟达说:“他自己承认的。”
“他有没有说起……为何要跟踪你?”张挥迟疑了一下,问。
他想知道,林伟达是不是苏光霄派来的。
“他可不止跟踪我,是要杀我!要不是我察觉到了,恐怕已经死在他手里。”胡孝民愤愤不平地说。
“你只开了一枪?”史进松看了林伟达的伤势后,问。
“对啊,回去后还得加紧练习,用手砸人太辛苦,开枪的话,一颗子弹就够了。”胡孝民甩了甩手,一副用力过猛的模样。
周西行望着林伟达的尸体沉默不语,他原本对胡孝民很有好感,毕竟他在甄别行动时提醒了自己。可他忘记了,胡孝民已经是76号的特务,手上总会沾抗日者鲜血的。
周西行与林伟达是认识的,两人算不上深交,可林伟达在敌后抗日他还是很钦佩的。原本对胡孝民的那点好感,突然之间荡然无存。
张挥直截了当地问:“林伟达为何要杀你?是不是受人指使?”
胡孝民淡淡地说:“他说是苏光霄的意思,要不然我也不会下死手。”
“你啊,打残就行了嘛。”张挥叹息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