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契的保证,再加上孙天和商行的名头在胶西很响亮,开出的价码也不低,立刻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
“大哥,你看我行么?”
“去南洋?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我我,你看我这掌上的茧,都是帆绳勒出来的,还有我兄弟,都一起捎上吧!”
“还有地可以分,有几亩啊?发媳妇吗?”
问题一大堆,孙明周听得不胜其烦,先是提起中气大吼一声震住他们,然后才扯着嗓子解释了起来:“我们孙家拿了官府给的特许状,可以在南洋开疆辟土,教化蛮夷!尔等虽说只是一把穷汉子,但也是我华夏子民,到了那边就是人上人了,别说几亩地,只要你肯干,几百亩几千亩都有,还有数不完的小妾和仆役可用!当然,想搏这场富贵,你们也得出力才行,吃不起这个苦的,就等着明年随船回来吧!”
他这么一吼,不少人就被这么忽悠住了,也有人反而打起了退堂鼓,但更多的人还是一脸迷茫——什么情况?
胶西是个信息发达的海贸港口,上了船去海外赚了钱衣锦还乡的例子比比皆是,不少人都亲眼所见,因此一般人对于出海并不像别的地方那般抵触。虽说如此,但以往商船招人,也就出海打打杂赚点钱,怎么这次搞上什么“开疆辟土”了?
眼见着报名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孙明周有些急了,正要再煽动一下,人群中一个高而瘦的男子钻了出来,对他问道:“兄弟,你说孙少爷在南洋开辟土地,是不是就是自己说的算,自己有一套规矩,我们这些跟着去的也能在那边落地生根,不需再被这边的事牵挂?”
孙明周听了眉头一皱,这家伙难道是犯了事想躲出去?但愿意去南洋打拼的人可不多,少东家催得急,也不能计较这些了,于是点头说道:“是的,只要你们肯干,就能在那边赚出一个世家大族出来,跟旧时的老爷一样,驱使成百上千的仆役和佃户,在地里种出成吨的香料和檀木,运回中土卖钱,然后换回大宅子、高头大马和好车去!”
高瘦男子听了,把心一横,说道:“好,那便算上我刘横生一个,我也是提得动刀的!”
说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刘横生是胶西本地人,本来也有家有业混得不错,不过去年跟人借钱开了一件丝绸作坊——这本没什么,但他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筋,冒用了人家辛记的名号,结果今年被揪了出来,被人家告上法院,判了一大笔赔款,最后背了一身饥荒,不得不躲到这三和集来。但在东海地面上总归是躲不过去,还是干脆出海躲远点吧!
自打招募会开始,这是第一个明确报名愿意跟从的,于是孙明周哈哈一笑,说道:“好,你先去一旁候着,等人多了一起回去。这段日子,先去城北那边集训,包吃住,按月发饷——但是一拿了饷,可就不能反悔了。等到北风起就出发,出发前给安家费!”
有了这么个先例,其余一些心动了的人也下定了决心,接连走了过去报名。孙明周松了一口气,总算能给少东家交代过去了。
……
“阿嚏!”
孙洪言手里拿着一杆崭新的“鸟铳”,正爱不释手地上下摩挲着,突然打了个喷嚏,赶紧掏出手绢来把枪擦干净,然后自言自语道:“或许是药屑入鼻了?”
这“鸟铳”,其实就是陨星枪的滑膛版,结构和主要零件都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公差稍大了一点,被判定为不合格,没有刻上膛线正式列装部队而已。虽说如此,但由于生产过程普遍机械化,现在金口一机和莱阳钢管这两个“军工企业”的质量控制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公差大”也是相对而言的,放在外面都是一等一的好产品。
现在军队的陨星储备已经相当充足,大会对自己的军力也有了足够的信心,决定放开鸟铳的对外销售。当然,即使开放,也是有严格限制的,只有身家清白的公民、注册海商和重要盟友才能购买。孙洪言作为东海商社的传统伙伴,今年又申请了一张海外自治领的牌照,所以获得一批购枪配额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身边的莫汝荣笑道:“大少,莫不是又有哪位佳人想你了?”
莫汝荣原先是东海军的人,一度做到了中尉连长,前途远大。但他在崇明岛驻守的时候鬼迷心窍,迷上了一个窑姐儿,克扣了连里的粮草换了钱去打赏人家。他对贪污这手艺显然不熟,很快就被人检举到了上面,军委会大佬们震怒,把他作为典型狠狠批了一顿。但毕竟涉及的额度不大,按军法只打了他一顿鞭子,关了一年最后逐出军队了事。
本来他名声臭了,这辈子就算毁了,但又走了运,被孙洪言看中了一身本事,聘来培训他的“开拓队”。这下子,不但有笔丰厚的收入,还能远遁海外躲开乡友的白眼,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他现在手里也拿着同样一支鸟铳,这是在陪着孙洪言检验新到的这批火枪呢。
孙洪言擦完鼻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