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掌事荀明开口道:“大师兄,我的弟子重伤者众,如果你为难,何不待炼出丹药后,再施一次冰魄针。”
苏慕白心头剧烈一震,冰魄封穴,其痛之剧,每一针都锥心刺骨,九九八十一针,痛楚堪比凌迟,如何轻言再来一遍!
苏慕白压抑着内心愤懑,看向李云逸。只见李云逸垂眸不语,对昔日的弟子,并无丝毫回护之意。
铁岚道:“荀师弟,我无水城岂能轻率使用如此残酷的手段。”又对慕容景说:“大师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受了这几年折磨,也够了,若能炼成此丹,就让她走吧,若不能,我们之后再议。”
苏慕白深吸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铁岚。他的师父,从未让弟子失望过。
此刻,慕容景才终于开口:“此事,就依铁师弟。”
苏慕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大殿的,只觉得眼光明媚得刺眼,鸟儿婉转得醉人,就这样一路到了山门外的茅草屋。
柳眉见到苏慕白背后走出的慕容景,不免一惊。却见两人并排缓步走来,苏慕白在她耳边说:“接下来,慕容长老会取出你的冰魄针。”
慕容景的手指搭上柳眉的脉,她仍是浑身一颤。三年来,多少次生死徘徊,全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慕容景探完脉,对苏慕白道:“她的灵魂受损,**也有新伤旧患,你需施法护住她心脉,以免对经脉冲击太大,引得伤患齐发。”
这一字一句,听得苏慕白心如刀割,他看向柳眉,羸弱的身躯,恐惧无助的眼神,沉默的姿态,都如同撒在他心伤上的盐。他强压情绪,施法将她护在一团金色的柔光中。
随着慕容景将法力注入柳眉的右臂,她的手臂上显出一条条蜿蜒的图纹,苏慕白感觉得到,金色柔光中,柳眉的痛楚、颤抖和忍耐。
第一枚冰魄针嗖的飞了出来,打在地上,化作一滩水。柳眉猝不及防一声呻吟,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冰魄针连续不断的飞了出来,封闭许久的经脉,开始运转起来。
苏慕白一分一分增加为她护身的法力,却依然感觉到经脉中奔流不息的力量,企图冲破束缚。柳眉紧闭双目,脸色已经一片惨白,直到八十一枚冰魄针悉数取出,她再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面对同样的痛楚,你比三年前,更加坚忍。”慕容景说着,站起身,继续道:“三年前,针入肌骨,你的痛呼和呐喊,我现在还记得。也许你该谢我,是我、将你打磨成一个坚忍、顽强的斗士。”
此刻,柳眉霍然睁开了双眼。一股强大无形的力量如闷雷爆炸,伴随着她失声痛呼,苏慕白猛的被弹开,慕容景也急速后退了数步,这力量又如闪电般骤然消失。
“慕容长老,这是怎么回事?”苏慕白急问着,起身上前抱住了晕厥过去的柳眉。
慕容景思虑了片刻,才道:“她的灵魂力太过强大,原先因**的阻滞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如今陡然释放出来,**这个容器一下子难以承载。”
苏慕白立即问:“那会如何?”
慕容景冷笑了一声,说:“我从未碰到此等奇景,不过可以想象,她需承受灵魂撕裂般的痛苦。”
苏慕白脸色变得煞白。
“不过不要紧,”慕容景又冷笑道:“灵魂撕裂,虽然比**撕裂更痛,但是,不会对**造成损伤,人也就不会死。”
苏慕白:“那……要怎么才能……”
“无法可医。”
苏慕白还没有问完,就被慕容景打断。
慕容景好整以暇的说:“只有身体慢慢适应,可以承载了,自然就好了。不过要多久适应,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罢,慕容景朝屋外走去,走到门口,又道:“还有,她的手,三日内最好不要动。”说罢,就消失在了门口。
慕容景走后,苏慕白坐在地上,久久的抱着柳眉,看着她苍白的脸,低声喃喃:“小眉,我以为取了这冰魄针,你便沉疴得愈,我是不是做错了?”一滴泪,猝不及防,滚落了下来。
想要弥补,却造成更大的伤害。苏慕白再一次觉得,他修行十余年,广修万劫,自以为略有神通,却依然弱小无力。
入夜,一个看守山门的弟子轻轻推开了门扉,轻声走入了茅草屋内。屋内,没有掌灯,只有月光照进来。他看到苏慕白坐在榻边,正打坐调息,榻上,睡着他带来的那个女子。
“放下吧。”苏慕白低声吩咐。
那弟子一愣,随即将食盒放在了门口,匆匆离去。
“怎么样?”门口,另一个等在那的弟子急忙问。
送食盒的弟子一挥手,带着另一个弟子走远了些,才说:“苏师兄和那个女子在里面呢。不过甚是奇怪,就他们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样子,苏师兄还打算宿在那。”
“竟有此事!”另一个弟子也表示大吃一惊:“苏师兄应该不会是那种人吧?”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见习弟子的宿处,到处传出各种流言。先是苏慕白与他带上山的女子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后来又传苏慕白竟喂食那名女子;再后来,苏慕白紧紧的抱着那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刺激新闻了;最后,夜间还听到那女子引人遐想的喘息。桩桩件件,有条理有细节,传的神气活现。
是夜,柳眉在沉睡中,灵魂力再度游弋形体之外,她漫步走到了凝霜松林,看到自己奄奄一息的躺在冰霜雪地上,精血不断的从身体中抽离,直到最